半月之后,洛阳城梁王府上书房里,一场关于顾鑫的交谈正在发生。
武崇训推开书房门口,向着书桌后面的武三思行礼道:“不知父亲大人唤我过来有何吩咐?”
(武崇训,武三思的第二个儿子。)
坐在书桌之后的梁王武三思看着自己英姿不凡的儿子,心中一阵满意,不过想起目前在朝堂上的状况,他又一阵头痛。
于是缓缓对武崇训说道:“崇训,你可知道为父最近在朝堂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听闻此言,武崇训大惊道:“父亲大人,这是为何?父亲一心为国为民,而且有圣人(武则天)在,谁敢针对您?”
武三思叹气道:“只要有圣人在,我武家的权势自然不会衰败。但圣人毕竟年事已高,那一天随时都可能会来。如果大权重归李唐,我们武家势必岌岌可危诶。”
面对武三思的忧虑,武崇训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宽慰道:“父亲,圣人正春秋鼎盛,而且皇太子也是个孝顺宽容之人,断不会为难我武家的。”
武三思摇了摇头,心底暗道:自家这儿子还是太单纯,怎么能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上,这朝堂云谲波诡,不论是谁下一刻都有性命之忧。
不过武三思自己也明白,为了给武则天铺路登帝位,他构陷、杀害了数位李氏宗亲,忠于李唐的重臣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武则天一旦驾崩,李唐旧臣们的反扑就能要了他们所有武氏的命。
数年前他也曾暗自谋划皇太子之位,可惜李唐仍是人心所向,再加上狄仁杰那老匹夫一番话,害的自己的谋划落空,否则不会有今天之焦虑。
“崇训,你觉得安乐郡主怎么样?”
武崇训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突然提起安乐郡主,只是如实回答道:“安乐郡主回到长安后,孩儿与她只见过几面。但孩儿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性格天真烂漫、容貌倾国倾城。”
武三思听到这回答,知道自己这儿子八成对安乐郡主有想法了,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吾儿有没有想法成为安乐郡主的驸马?唔,过段时间安乐郡主就要被晋升为安乐公主了,一个公主也不算辱没了吾儿。”
武崇训听到父亲给自己牵红线,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忧虑到:“若是能成,儿臣自然十分欢喜。但是皇太子那边……”
武三思哈哈一笑,直言道:“吾儿啊,我武家需要一个公主来当护身符,那皇太子李显重新登上太子之位,也需要我武家来给他稳住位置啊!”
“不过安乐郡主乃是皇太子最宠爱的小女儿,而且最近又颇得圣上喜爱!她的婚事,只能她自己做主。所以这件事里面,只要你赢得安乐郡主的芳心,其他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道这里武崇训恍然大悟道:“难怪父亲前几天让我调查安乐郡主的喜好,原来竟有如此深意!”
武三思被儿子如此吹捧,心中也甚是得意,摸着大胡子问道:“那吾儿可有所得?”
武崇训自信满满道:“父亲大人,儿臣势在必得啊。我已买通安乐郡主府上的下人,得知半月前郡主曾被一个名叫顾鑫的人气的在府中砸了不少东西。”
“经过儿臣的调差,这顾鑫乃是百宝斋的主人。得罪郡主原因是因为他坏了郡主的计划,将郡主想买下送给皇太子的房产擅自收入囊中,由此得罪了郡主。”
听到这里武三思也来了兴趣,问道:“百宝斋?可是最近在南市新开的、生意十分红火的百宝斋?”
“父亲大人,正是此楼!”
武三思又问道:“这百宝斋自开业后贩卖都是稀罕少见之物,为父都曾在朝堂上看到有大臣在把玩从百宝斋购入的东西,也是精美异常。但就是价格颇高,非一般人能够承受。不过这百宝斋也可谓是日进斗金,犹如一个聚宝盆一般;但是坊间曾有传言,这百宝斋的东家来头极大,所以现在没有人敢对这块肥肉下手。吾儿可曾调查清楚?”
武崇训拱手回道:“父亲大人,儿臣已经调查清楚了!这百宝斋背后的东家就是这顾鑫顾太白!”
“我已派人询问过为他办路引的禁军将士,这顾太白乃年后刚到神都,是江南小族人士。”
“来神都后便豪置万贯,买下了郡主准备暗中买下的府邸和庄子,得罪了安乐郡主。再之后便开了这百宝斋。”
“经过仔细调查,其实这顾太白并无背景可言,只是他出手阔绰,气质不凡,让人误以为他背后来头极大,因为一时无法查清,所以让一般人摸不着头脑而已。”
见调查那么清楚,武三思满意的问道:“还以为是只老虎,没想到是个猫儿啊!那吾儿可有什么计划吗?”
武崇训便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虽然此人没有背景,但是却极为小心。将城外的庄子买下后,便一直呆在那庄子上不肯出门,便让人越发觉得神秘了。”
“既然他已经得罪安乐郡主,儿臣准备等七日之后的开春,邀安乐郡主一起去那庄子上踏青游玩。到时候将这顾鑫直接拿下送给安乐郡主处置!”
“至于他的财产,儿臣以为,那庄子和城中的府邸就送与安乐郡主。而那百宝斋,自然是暗中归我们所有了。”
武三思点了点头道:“吾儿计划不错,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不过细节上你要多思虑思虑,那顾鑫坐拥如此资产,那庄子中的护卫肯定不少,吾儿可别美人面前翻跟头啊~”
武崇训道:“谢父亲大人提点!我准备以踏青为借口带上府上十数护卫,再加上成外我们家庄子上的青壮共五十余人,对付一个庄子已经足够了。”
武三思又提点道:“嗯,如此我便放心了。不过,崇训你在将顾鑫拿下后,最重要是将他的货源给问出来!那些新奇之物才是这百宝斋日进斗金的缘由,若没有这些,百宝斋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铺子而已。”
“父亲大人所言极是!儿臣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