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依旧沉浸在幸福的美食世界中,时不时喝一口放在旁边的味增汤。
这种咸中带鲜的诡异食物不知道怎么没跟着灭世灾厄一起消失,总之就算是赫潭居号称最后防线最好的酒店,也没能让这碗汤汁爽口一些。
“莱教授。”
满嘴食物的易风耳边响起了平和的嗓音,那声音富有磁性,让人不经意间就能感觉到着应该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
咽下嘴里食物的易风仰起头,站着的人穿着一件白衬衫,悠闲的解开两个纽扣,挂着浅浅的微笑,双目微微眯着。
第一眼易风就觉得这人好像在哪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在最后防线熟悉的人很少,能一眼看出认识,肯定是有过接触。
到底是在哪认识的呢?
“夏河啊。”莱姻丝瞟了来者一眼淡淡说道:“今天不用上课吗?”
是夕岛学院的学生吗,易风心想难怪自己有些熟识,那很有可能在夕岛学院见过面。
“明天就是秋季试炼了,我也要参加。”夏河彬彬有礼地说道:“参加的人有三天的休整时间,所以今天不用上课。”
莱姻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
这时候夏河突然惊讶道:“你是易风?”
重新把重心放回食物上的易风正在奋力掰扯北极冰蟹的螯子,两只手湿漉漉地沾满了碎壳渗出来汁水,闻言抬头说道:“嗯,你好。我们认识?”
“不认识,最近学校发了通告在找你,说你失踪了,所以有些印象。”
“哦~回来了。”易风急切地想要停止对话,继续跟螯子战斗,回答的很敷衍。
夏河见他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意愿,嘴角勾了勾,像是带了一丝轻蔑,但是稍纵即逝,没有人察觉到。
“莱教授,那我先走了,你们慢用。”
他优雅地欠了欠身跟莱姻丝道别便走开了。
莱姻丝看着夏河远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对着易风问道:“你认识他?”
北极冰蟹的螯子扯成了两半,鲜嫩红艳的蟹肉裸露在空气中,晶莹诱人,易风啃了一口道:“不认识啊,怎么了?”
“不认识?”莱姻丝表情中透着奇怪,她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夏河,以前两个人从来没打过招呼,更别说夏河今天自己亲自走过来问候。
在最后防线经商的人也是分阶层的,一二三梯队都有,夏河的父亲夏海涛就是最后防线一等一的富豪,每年都能参加最后防线的议事会议。
他的这个儿子夏河在夕岛学院名列前茅,即便现在夕岛的学生普遍不如前些年那些天资卓绝的“疯子”,但是夏河跟那批人相比也不会逊色太多。
而且夏河有一个优点,就是不管他对谁都保持谦逊和学习的态度,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他都是云淡风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莱姻丝是夕岛学院的教授,在最后防线不受制于任何机构,叫得动她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跟她关系好的,另一种是她服的人。
梅格妮属于前一种,李秋风属于后一种,易风比较强势,他是“最后希望”的时候属于后一种,后来变成了前一种。
所以莱姻丝对夏河有一些欣赏,但是并不熟,更不怕夏河的后台,所以夏河打不打招呼都无所谓。
可是今天夏河的表现很奇怪,他主动来了,还聊了几句,貌似跟易风聊的还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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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轻轻推开包厢的大门,房间里灯光合适,既不刺眼也不算太暗,很是柔和。
入门右手边的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
如果易风在这里,他立刻就会从这三人中认出一个人——左良玉。
夏河不是别人,正是及时制止了左良玉对易风痛下杀手的死鱼眼男人。
“河哥。”
“河哥。”
“夏总。”
左良玉和女人对夏河的称呼都是河哥,另一个人似笑非笑地叫了句夏总。
夏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差点就让人忘了他刚刚还跟易风和莱姻丝聊天说笑的事,他毫无焦距的瞳孔转向叫他夏总的男人,没有说话,径直向着餐桌走了过去。
三人见他坐在主位,也纷纷落座,女人按下服务铃叫服务员上菜,之后也安静的坐下。
左良玉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跟这个包间的装修并不太搭,只不过对于他来说舒服比什么都重要,即便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死,但是最后防线的人确实随时都可能死。
“河哥,明天就是秋季试炼,我们……”
左良玉叽叽咂咂地讲着,夏河右手边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他一直不太待见左良玉。
左良玉的哥哥左良珏是比他大一些,跟易风是同一届的天才人物,不知道怎么弟弟比他差那么多,可惜了一个好名字。
服务员敲了敲门,等到回应后推着餐车进了包间,把四人点的菜放到桌上,三个人点的东西不像易风点的分量那么夸张,只是比平常四人吃饭的量多一些。
服务员送完菜就安静退下了,一般坐在包厢里这么点菜的都不怎么吃,他们主要是交谈,那些菜式更像是道具,摆在那里就足够了,特意多点一些也只是习惯罢了,反正不缺钱,多点一些也无妨。
服务员们很喜欢这种包厢的客人,他们在最后防线不算底级阶层,但是家世大多一般,不然也不需要出来打工,赫潭居对残余的食物向来不讲究,包间里的客人大部分不会吃太多饭菜,有的甚至动都不会动。
只要是剩下的,他们都可以把这些菜带回家。大厅的客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经济状况一般不会是这种极不差钱的主,就算吃不完也不会留下,大都会打包带走。
易风这种奇葩就不谈了,服务员完全搞不懂怎么会有这么点菜的人坐大厅,而且吃起饭还像个饿死鬼。
左良玉逼逼赖赖个没玩没了,停都停不下来,夏河不知道是生厌还是其他,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讲。
左良玉这才停下。
夏河淡淡道:“我在大厅见到易风了。”
男人问道:“易风?”
左良玉咬牙道:“易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