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熹初现,天际弥漫了一片橘黄。
穆斯芸侧卧着,神色呆滞,她一夜未合眼,眼白上密布了血丝,眼下青黑一片,连平日莹白的小脸也完全晦暗,没有光泽。
她曾连轴拍过一天一夜的戏,也好过现在,又疲惫又煎熬。
捏着被角的指尖泛白,心脏始终活蹦乱跳的,惴惴不安。
又捱了一会儿,程斯芸受够了,她深吸一口气,又屏住,动作轻缓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地板上,衣物狼藉,程斯芸垫着脚尖儿迈过,想了想,又弯腰挑拣出一件男士的白色衬衫套在身上。
衬衫过于宽大,遮住了盈盈一握的纤腰,垂落的下摆刚好盖过腿根,露出两条白嫩纤细的长腿。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门把又推开门,抬腿时,不忘回头瞄一眼床上平躺的男人。
男人的睡相极好,双眼紧闭,剑眉舒展,一张薄唇微开,嘴角竟隐隐上翘。
程斯芸还记得他清醒时的模样,当真是禁欲系俊男一枚。
不过性子不是很讨喜,冷漠寡淡不说,还有些目中无人。
“人无完人的”。程斯芸嘀咕一句,不无失望。
她怕发出响动,没关门,直奔客厅的沙发,中途,膝盖磕在茶几的边沿上,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却克制的咬住唇没有尖叫。
几秒后,她懊恼的皱起秀眉,拉开皮包的拉链,伸手进去翻找一阵,才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燃了根烟,她顺势窝进沙发里,双腿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一双如羊脂玉般细滑的小脚来回晃荡着。
酒店的总统套房安装的通常都是落地窗,配合着房间内的豪华装修,敞亮还体面。
穆斯芸吞云吐雾一阵,又定定望向窗子外,日头已经升起,时而隐在白云后面,光亮不太清晰。
对面应该是一栋写字楼,来回穿梭的人影,或是西装笔挺或是干练套装,昂首挺胸,自信十足。
穆斯芸有些羡慕他们了,总是朝气蓬勃的,不像她鬼迷心窍,毕了业便进了娱乐圈,挣扎多年还是个十八线的小透明,整天卖笑装乖,活脱脱成了孙子。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对准茶几上放置的烟灰缸弹了弹烟灰,一抬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一双蒙上了冰霜的眸子。
愣了愣,她心下开始发紧,电光火石间,干脆将剩下的一截烟蒂扔在烟灰缸里,又摆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姿势,娇嗔道:“你醒啦”。
“头疼不疼?”
男人不语,线条过于硬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似乎在打量穆斯芸,狭长的眸子半眯着,隐隐透出凌厉。
程斯芸装作害羞的低下头,手背贴上泛红的脸颊,缓慢的吐出一口气,又嗲声嗲气的说:“傅总,你可要对我负责”。
这话,终于让傅遇川有了松动,冷笑一声,眼梢微挑,不屑又夹杂着轻视的神色格外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