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醉风楼的事情,柳清杨离开隐墨,返回之前居住的房子。从柳家村回落枫镇,不单单为了拔除醉风楼这颗钉子。
他之前有想过要把落枫天罡的人也一网打尽,但思虑再三,柳清杨选择了放弃。
即便涛波他们早就将天罡调查得一清二楚,知晓天罡的近况,他也不敢贸然下手。
自从柳清杨以墨孤鹰的身份杀了落枫天罡的主事之人韩旭,他们便陷入了内讧之中,而内讧的根本就是主事之位。
对于韩旭以及江涛的莫名失踪,落枫天罡其他人并非无暇探究,只是这一切只有等主事之位尘埃落定后才会严查。
当初如果不是两人出于私欲,偷偷对付柳清杨,也不至于其他人到现在都不晓得两人已经身亡。
柳清杨更不可能安然出入隐墨据点,早就被天罡纠缠得烦不胜烦。
放弃对付天罡是因为柳清杨不想树敌太多。与血煞、战家结仇已经让他焦头烂额,若是在来个天罡,柳清杨保准自身难保。
虱子多了不痒是没错,可这两大势力并不是虱子。血煞这种盘踞在三大帝国的庞大势力不说,单单战家就足以让柳清杨不敢硬憾。
说起战家,之前利实就传过口信,战家已经开始寻找杀死战无决的凶手,却不知为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未寻到落枫镇。
依照柳清杨从利实口中了解到的战家实力,不应该如此无能才对。
百思不得其解的柳清杨抛开脑中所想,看着大门敞开的住处,一笑而过。
管他作甚,他巴不得战家心系战无决的人这辈子查不到凶手最好。如此他自己才能够全力发展隐墨的触角。
午后的阳光刺眼不炽热,照射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柳清杨没有待在隐墨,为的就是家中等待他的楚家姊妹。
打从他回到落枫,娇媚二女每日都会在午饭后来此,不管是否等到柳清杨的归来,她们从不间断。
醉风楼,老鸨伊妈子醒来后发现严沁两人外出,起初她并不在意。
可当她听护卫说二女是随着一年轻男子出门,并且她们三人外出前就有另一中年男子先行一步。
不知怎的,伊妈子感到担心,中年男子她知道,那是整个醉风楼最清闲的存在。虽然她不晓得那三人到底做些什么,但严沁二女对他们极为尊敬。
在醉风楼那么久,她至今不清楚三人居于醉风楼何处,也不敢打听。
直觉告诉她一定是有事发生的伊妈子坐立不安,直到严沁二女回来,她才一脸紧张的凑了上去。
“二位小姐,你们可总算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淡淡看了眼伊妈子,严沁目光柔和,秀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却隐隐带着警告。
“伊妈妈一切如常,你莫操心太多。”
相处十多年,伊妈子早习惯了严沁那看似平易中的些许冷漠,遂赶紧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心思,弱弱的点了点头,打理起营业前的准备。
回到闺房,严沁才慎重拿出柳清杨交给她们的十来块绢布。就连一向咋咋呼呼的慕蓉手拿绢布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扯坏了一般。
严沁就算再不懂功法武技的稀有,也晓得能完全治愈天晶体的功法以及药方有多贵重。
严沁与慕蓉此刻如此,是因为激动所致。前者得到活下去的希望,后者不奢望自己有多厉害,只想习得武技,换她保护相依为命的姐姐。
落枫镇没了阻碍隐墨的绊脚石,柳清杨少了后顾之忧,开始打算向外扩张。
几天的时间,柳清杨把自己的计划向媚狐狸全盘托出。
首先被他盯上的自然是相邻的三个小城镇,洞乌镇、雏鹰镇、吴家堡。
其中雏鹰镇就是涛波的出生地,也是其家人被害,他不得不逃离的悲伤之处。
柳清杨所谓的向外扩张可不是找个信得过的人往其他镇上一放,再租个地方,随便花点钱雇请些武者以及附妖师。
这样的方式又蠢又慢。
他从始至终只有一种打算,以雷霆之势侵吞血煞的实力,一点一点夯实隐墨的根基。
血煞太过庞大,只要不是大张旗鼓侵蚀它的触角,很难被他们察觉。
等他们发现,或许柳清杨羽翼早已丰满,可以与血煞扳扳腕子。再不济,那时的隐墨应该也不是血煞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存在。
柳清杨向来雷厉风行,除了楚娇以及殷欣欣,他不曾有过犹豫不决的决定,该下狠手时,他更从没手软过。
就像他一直坚持的那句话。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雏鹰镇是柳清杨此行的第一个下手目标。想吞噬各处的血煞,光柳清杨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
他从隐墨中挑了十多人一同前往雏鹰镇,其中一半属于影子情报,剩下在才是墨刹。
影子与墨刹是这几天柳清杨与媚狐狸交谈后,把涛波、方知达两人负责的情报编制以及霸浩子为首的刺杀人员更名而来。
前往雏鹰镇的一行人中,涛波与霸浩子也在其中。
前者是雏鹰镇的原住民,熟悉那里的一切。再加上柳清杨要帮他手刃灭门之仇,进一步增其忠诚度。
后者则为建功立业,主动争取的名额。要知道柳清杨成立隐墨后,除了媚狐狸、颜守艺、方知达以及同去柳家村的那些人。
其他人还未曾从柳清杨手中得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功法、武技和身法。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柳清杨是否拥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毕竟唐三儿四人时不时回到落枫,难免吐露一些柳家村发生的事情。
比如那些孩童正用残缺的淬体功法锻体,而且所练的武技并不是他们那样毫无章法。
比如颜守艺貌似得到了适合他的所有功法,实力越来越强,由内而外的气势愈发慑人。
这些都足以让霸浩子他们眼红羡慕。
不只霸浩子,凡是被柳清杨挑中,参与此次行动的人都极为兴奋。
从落枫出发,涛波一直处于沉默,脸上的神色随着与雏鹰的距离不断拉近,渐渐深沉。
忆起往事,心中悲痛?
或许吧。毕竟当初他如同丧家之犬般,被人一路追杀。而且,血脉至亲一个一个在他眼前倒下,长眠不起。
报仇雪恨近在眼前,暴风前的平静?
也许吧。想起那些肆无忌惮狞笑残杀着自己亲人的刽子手,涛波紧握成拳的手臂上青筋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