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辰,请你不要杀他!”沧夜突然喊道。
莫守辰的动作停在了那里,轻轻撇着头看向沧夜。他没有把头完全转过去的原因,是怕沧狼袭击,如果此时被对方破了招数,莫守辰就会被反噬。莫守辰的眼睛里,像是早已看透了这一切。沧夜就算知道自己的好友背叛了他,也会在他受到威胁的时候帮他一把。这就是所谓人的感情,即使知道自己付出的不会得到回报,可是依旧愿意付出。
动物世界中,感情是最复杂的东西。人一出生就接受着感情的洗礼,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会像一条轻纱一样,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种感觉是那样的轻柔,那样的舒服。可是,当它勒紧的时候,痛苦的滋味就会使自己对感情很失望,甚至因此会放弃生命。
“你说不杀就不能杀吗?”莫守辰冷漠的口吻像冰凌一样,刺进沧夜的心脏里的同时,也把它冰冻了。一点痛觉都感觉不到,只是那种冰冷的眼神,使得沧夜在水里瑟瑟发抖起来。
“我……拜托你了,请你不要杀他。”沧夜从嘴角挤出了这句话。
“沧夜,少假惺惺的了。在你心里,早就不知道把我骂过多少遍了。来吧,瞄准点,脖子任你碰。”沧狼毫不畏惧死亡的威胁,他指了指脖子,脸上那丝傲慢的气息越加浓烈。
“沧狼!你毕竟是我多年的好友,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在我眼前被杀!”
“好了!”沧狼坚决打断了沧夜的话,“旁观者少插嘴,今天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呢!”
莫守辰的嘴角又泛起了韵味浓烈的笑容,手里动作继续。他的手突然往下按去,水面就像覆盖着一层薄膜一样,整个向下凹去。水里仿佛有无数水泡一样,在水膜下开始躁动。幽蓝的海里,水泡变得模糊了许多。转眼再看,水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沧狼的脚下,水面开始泛起波澜。忽而涌起忽而落下,水泡全都聚在一点。沧狼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当水抑制不住躁动时,把沧狼整个包住了。水里的水泡一接触空气,就破碎了,绽开的水花迅速被淹没在水里。
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不一会儿,沧狼就被整个冻在了水柱中,无法动弹。冰柱的表明晶莹剔透,冰里的沧狼,脸上的傲气清晰的映照在冰面上。莫守辰把手从水面上拿开,然后就像在陆地上行走一样,来到沧狼的面前。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让你的朋友如此失望,你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除非你有重生的能力,否则,这次你就真的死了。”莫守辰的手指在冰面上滑动,感受着冰的凉爽。他的手在沧狼的脸的位置,轻轻的转了一下。仿佛在摸沧狼的脸,他喜欢他脸上的傲慢。
曾几何时,这份傲慢也曾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陪伴着他。
他的手停在了沧狼的眉心处,用力一按,冰柱瞬间化为了碎片。无论冰柱里有什么,都已经同冰柱一起,成为了海里的一滴水。
“沧狼!”沧夜悲痛的喊了出来,“莫守辰,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明明不是你的对手,根本对你造不成威胁。”
“你根本就没同他交手,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的对手?你记住,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在对手之前出手,先发制人,一鼓作气。”莫守辰换了一个口气,“沧夜,我了解你的心情。既然他已经选择离开你,你就没有必要如此执着。你必须明白,你无谓的执着是换不回他的心的,只能是给自己增加负担而已。”
沧夜沉默的低下了头,直到他们回到时空大陆,沧夜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登上大陆的那一刻,白海就决定带着牟帆直接回青钵。他并不是因为怕苍玄国国王治他的罪,他只是不想让牟帆承担这个赤裸裸的被诬陷的责任。虽然苍玄国国王是四国联盟的盟主,但是他也没办法把在青钵的牟帆给怎么样。
白海离开时,特地拜托莫镜,希望他能帮牟帆洗脱罪名。莫镜答应下来后,白海便带着牟帆离开了。莫热也因为不想见到他父王的那张嘴脸,而跑掉了。最后下船的沧夜,一声不吭就走了。
“该走的都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交任务了。”
“你知道继承仪式是什么样子的吗?”宓贝凡好奇的看着莫镜。
“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要一副不知道装知道的样子!”
“没有。”
“都脸红了,还没有!”
……
“第一步兵团,第二步兵团,第二骑兵团,由各团团长带领,前往祭祀空地,破坏继承仪式。第四步兵团,第三骑兵团,第一炮兵团,第四弓箭手列队,由大王亲自带队攻取苍玄国。第三步兵团,第一骑兵团,第一、二弓箭手列队负责在各个通道上拦截其他国家的军队。”
练兵场上,指挥员扯着嗓子用力喊着。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台子下面挤满步兵,和其他团的团长。士兵们的士气旺盛,当银莲王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整个练兵场都变得沸腾了。银莲王抚摸了一下鸿猊爪,然后把它套在手上。银莲王身上的那身白银的盔甲,反射着阳光,折射出银莲王的气势。
“各位!”银莲王等上高台,俯视着下面的士兵,然后就像总统发言一样,“今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即将踏上征程,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地盘。苍玄国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我们必须要向他们讨个公道!”
“讨公道!讨公道!”台下的士兵相当配合银莲王,齐声高呼着。
“大王,从丞相制定的作战计划上来看,您并没有想攻打其他国家的想法,这是为什么?”指挥员小声问道。
“自然会有人打。”银莲王简略的回答。
其实银莲王派出去攻打苍玄国的兵力,还不到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这全靠他们研究出来的动物细胞培养成个体的技术,一周就可以造一支军队。所以银莲王根本不怕损失,死多少,他就可以造多少。所以,台下的士兵,全都张着同一张脸。
今天只是出发前的一个小型集会,银莲王只是想再鼓动一下士气,等明早太阳升起,他们就正是踏上征程了。
宓贝凡回到皇宫后,司士立刻同一些有名望的术士准备继承仪式。他说,进行仪式必须要快,一旦消息传到了银莲王的耳朵里,他们必然会发兵阻止仪式的进行。所以他们决定,今晚就开始仪式。
苍玄国的土地上,阳光格外明媚。宓贝凡从街上买了束花,高兴的去了疗养院。他就像是很久没有见到祖莲瑞一样,心里一直在想着祖莲瑞看到他时的表情。可是当他到了之后,一打听才知道,祖莲瑞他们早就离开疗养院了。
宓贝凡这才想起牟帆也在这里疗的伤,既然她都已经离开了,祖莲瑞肯定也不会在这里。倍感失落的宓贝凡,耸拉着脑袋,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游荡着。走着走着,突然从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人是默凉。于是他高兴的跑过去跟她打招呼。
“你们果然已经回来了。”默凉的口气相当冷漠。
“我们今天才回来。”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无论你能不能接受,我都必须让你知道。”
“什么事啊,还搞的这么沉重。”宓贝凡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祖莲瑞是银莲王派来当卧底的,她现在已经回到银莲王身边了,并且带去了大量的信息。银莲王已经准备好要与四国决一死战了,最后的时刻马上就要来了。”
宓贝凡愣住了,迟迟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他没想到祖莲瑞竟然是卧底,就像沧狼一样。难道银莲王也想把祖莲瑞的过去都给抹掉吗?可是,祖莲瑞已经答应要跟他结婚了。宓贝凡此时已经无法安静了,他知道默凉不会骗他的,他一把抓住了默凉的肩膀。
“牟帆是不是被她诬陷的?”
“那封书信的来源根本无法查明,它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默凉空下一点时间,让宓贝凡冷静一下,“我原本想要早点告诉你的,可是当我赶到那座小岛上的时候,你们刚离开。我希望你能镇静,等完成继承仪式后,再去想这些。还有,银莲王已经开始调动兵马,他们决定明天天亮就出发。”
“你怎么这么清楚?”宓贝凡开始怀疑默凉了。
“你要知道,虽然我的大部分兄弟都死了,可是我们刺客组织还存在。只要是我们想要的消息,就没有得不到的。还有,即使今晚就开始进行继承仪式,到明天早晨也不一定能完成。你接受圣光洗礼的时间,取决与你沾染了多少凡尘。”
宓贝凡听完默凉的话后,就离开了。
他现在的心情有着说不清的难受,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他被困在时间的冰柱里,随时会被外力破坏,幻化成一颗飞尘。他觉得上帝对他太不公平了,他的初恋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他命中注定不平凡吗?难道不平凡就要接受命运的捉弄吗?
宓贝凡躺在客栈的屋顶上,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他不希望自己因为私事而毁掉了公事,眼下还没有见到祖莲瑞,等到见到她的时候,再把一切都说明白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