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想到相思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和她之间比起来,好像相互都比不过,她有她的可怜,我有我的可怜,她有她的幸福,我也有我的幸福,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去弥补顾相思缺失的爱,想办法对她好。
我特别不能接受相思的眼泪,还有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好像世界都要崩塌,那时我在楼下听到她的喊叫声,跑上楼看到她时,满脑子都是“凄惨”这个词。
我搂着她还没安慰几句,她就慌忙地扯着我让我带她走,她一直抬头看着楼上的方向,我也跟着抬头,我很好奇她到底在惊慌什么,但是顾相思不允许我停留,我只好抱起她走了。
载着顾相思,骑着车不过百米,我感觉她环抱着我腰上的手有些无力。我刚心下不安,果不其然她就整个人倒了下去。我当时脑子里“嗡嗡”地响,赶紧下车抱着顾相思喊,我只想着把她喊醒,连120都忘了打,我竟然害怕到连常识都忘了。
后来是叔叔送我们去医院。这个叔叔不是陌生人,他说他是顾相思的爸爸。我当时抱着顾相思坐在车后座,从小区去附近的医院,开车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我却了解到一个不一般的事情。
“您说您是相思的爸爸?”
叔叔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然后摆正视线,说:“你在和相思谈恋爱?”
“是的,叔叔。”我看着在我怀里的顾相思,如果她醒着,听到我这么说肯定会暴跳如雷。
叔叔又从后视镜打量了我几眼。
“相思情绪这么激动是否和你有关?”或许这样问显得我多嘴,但是我还是开了口。
顾叔叔点了点头,和我说了个大概。我下意识抱紧了顾相思,这么说相思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爸爸的样子,今天才知道自己爸爸组成了新家庭,她肯定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背叛,换作是我,我也会受不了的。
“那您为什么这么多年就不找相思呢,哪怕您另组家庭。”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顾叔叔可能没想到我的情绪也受了波动,他有些动容地叹了口气,随后抹了把脸。
医院到了,叔叔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在我抱着顾相思下车前,他说:“一个人的离开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抱着顾相思去了急诊,护士第一时间安排了一个床位。顾叔叔去办理相关手续,我就留在顾相思身边,我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她,想起我自己小时候知道身世真相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也是备受折磨。
顾叔叔可能是怕他自己留在这,相思醒来看到他又受刺激,所以听医生说完相思的情况后,给了我一些钱就走了。按道理这笔钱我不能替顾相思收下,但是看到顾叔叔那么潇洒离开的背影,我想我如果不收下都对不起顾相思。反正已经没了这个爸爸了,钱总得拿点吧。
或许刚好是一小时吧,相思醒了,我看见她眼里都是阴霾,也好像并不是很想和我说什么话,就是念叨着想出院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只好照着她的意愿去做选择,去办理出院手续,结果在我排队缴费的时候,顾相思发微信告诉我她先离开了。我打了几通电话给她,统统拒接。当时心里除了担心以外,还有一个念头,顾相思是不是并不依赖我或者不相信我,所以才选择一个人面对。
我转头给高维打了通电话过去。
“哥?”
“过两天上学,帮我多点去看看她。”
“嗯。可是,为什么呀?”
“她遇到了些不高兴的事,你帮我多关心她。”
“嗯。诶,你在医院?我听到什么谁谁谁请到2号窗口领药?你生病了?”
“不是我,是她。”
“噢,听你声音好像不太对劲。”
“有点难过吧。”
“你和我说说。”
“相思遇到了不高兴的事,但是她没有选择让我陪她,自己一个人先走了,我想陪着她,但是我竟然还要考虑会不会打扰她。我讨厌这种考虑,不知所措。”
“哥,不是所有人难过时都需要人陪,尊重她的选择就好。”
“好吧。”
“快回家,我去你家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