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嘈杂的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那刚刚还跟钟可心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尴尬万分,根本下不来台。
简溪的话已经简单明了地说明钟可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众人联想到她刚刚侃侃而谈的模样,心里立马有了定论。
这不就是鸠占鹊巢,抢夺人家功劳嘛。
男人心里恼火,瞪着此刻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的钟可心,怒道:“你也真是好意思,居然把所有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
钟可心浑身僵硬,心里头也有不少火气,这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难怪她刚刚一个字都没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可见她的心有多险恶。
其他人都在小声议论。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没有冒名领取功劳的意思,只是忘了说她的名字而已,再说,这工作本来就是我们公司做的啊。”
众人闻言,再次心惊,这位小姐的逻辑有很大的问题啊!
照她这样讲,她如今在地球上,难不成整个地球也是她的吗?简直是荒腔走板,可笑至极,偏偏她穿得倒还精贵,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
那西装男脸上已是笑意全无,他想到刚刚他在当事人的面前夸奖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心里就一团火气。
他跟简溪道歉:“抱歉这位小姐,我刚刚是真不知情。”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简溪根本没往心里去,她露出一抹笑:“这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我们都是来参加晚宴的,应该和和气气的。”
这笑容很轻柔,就像是涓涓流淌的小溪,让人生出一种舒适感。
男人微微一愣,他似乎没料到简溪这么好说话,原以为,她会闹脾气的。
他心里莫名一动,还没要完全动起来,他的细瘦胳膊就被人拽住,对方力气很大,直接将他拽到一边。
突发状况让男人很不满,正要瞪过去时,发现是景厉琛,那不满变转换为惊诧以及困惑。
简溪看到突然冲到跟前来的景家少爷,也有些不解,他板着一张脸做什么,还用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欠了他多少钱呢。
她起身打算去见主办方,却不想,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竟然在众多惊诧目光中,扣着她的手腕就走。
疯了,一定是疯了!
简溪被他强行带走,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记者们举着相机,想拍又不敢拍,少点流量是小事,得罪了这位可是大事。
以前有家八卦杂志没经过他同意,拍下他跟女客户吃饭的照片,乱起了个标题,直接作为封面刊登。
人们都很喜欢豪门是非,所以这杂志刚把封面在网上发出来,就获得了超高的点击量。然而没过多久,他们的好运气也就到头了。
景厉琛一怒之下,将那家杂志社收购了下来,不但如此,还把杂志社当作堆放废料的地方。
这边记者在叹息,觉得很可惜,要是把这组照片传上网去,那肯定得火爆啊。
景厉琛丝毫没有感受到那些记者的哀怨,他就想好好收拾收拾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她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将她带到后面的休息室,用力将门一关,反锁,整套动作干脆利落。
简溪心里莫名有些发慌:“景厉琛,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环保晚宴,外面还有很多记者。”
要不是她没从他身上闻到酒味,她还以为他酒喝多了呢。
夜色微凉,冰凉的空气透过窗户,缓缓渗透进果露在外的肌肤,简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冷。
景厉琛却是不肯松开她的胳膊,还把她往跟前拽了一些,声音低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理我?”
简溪愣住,她自己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怒气……还有一点的委屈?
她有些不解:“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想你们景家人知道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如果我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还会给我扣上一顶‘识大体’的大帽子。”
正好她也没那个打算嫁给这位景家少爷,保持距离是理所应当的。
只可惜,她的努力在刚刚已经被他化为乌有,她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习惯了别人仰视你,也喜欢别人对你阿谀奉承,可我不会,因为我压根就做不到,抱歉啦景少爷。”
话音还没落,她的下巴就被他捏到手里,他修长的指节微微一用力,她疼得直吸气,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被卸下来了。
她很想狠狠咬他一口,可偏偏在他手里动弹不得,就是想用脚踢,也踢不到他人。
“你的嘴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景厉琛的脸离她越来越近,呼吸也慢慢袭来,“为了离开,下了不少功夫吧,嗯?”
他的尾音微微往上扬,就像会勾走人心的钩子。
简溪微微一愣,她哼道:“我要是嘴不厉害,就被人当做骨头啃了。”
老实说,她是真没想到,那钟可心就那么大胆,竟然面不改色地顶替她的功劳,更没想到景厉琛会这么生气。
想到这儿,她也很委屈,这些个倒霉事为什么都叫她遇上了。
景厉琛见她疼得直皱眉,不觉地放松了力道,却不想,她借此机会,一把将他推远:“我跟景总你不能比,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主办方刚刚还在找我呢。”
她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犹豫的。
景厉琛很想将她抓回来,她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冰凉的雨点一滴接一滴地落了下来,接着就是漫天大雨。
这雨来得这样急这样猛,让很多人都颇感意外,好在晚宴是室内,不然又是一番折腾。
简溪见过主办方,在洗头前补妆,刚补完口红,钟可心就从洗手间出来,她好起来像是哭过,眼皮子略略红肿。
一看到简溪,她刚刚才压下去的火,腾地又冒了出来。
她咬牙切齿道:“简溪,你为什么当众拆我的台,让我难堪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公司的!”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简溪将口红装进包包,她没看钟可心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只淡淡说了一句:“是嘛,可跟你在一个公司,我觉得相当不幸。”
换而言之,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利落地砸在钟可心的后脑勺上,她摇摇欲坠,险些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