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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战场

看到白夜此刻的情形,所有人都加快了步伐冲向满是鲜血和残肢的战场。梁源尤其迅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就一声嚎叫向着三只妖狼杀去。可是当众人离白夜还有十五丈的时候,本来已经将一头野狼一拳爆头的梁源突然反身冲向了众人,将众人拦在了离白夜十丈远的地方。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浓烈的腥风夹杂着惨烈的战意瞬间扫过了所有人的身体!众人在被扫中的瞬间,浑身忍不住开始战栗,最终除了谷清和梁源还在脸色发白的支撑之外,其他的人已经跪在了地上,惊恐的望向白夜的方向!

以白夜为中心的五丈方圆,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血茧包裹了起来。血茧不断散发着浓浓血气,不一会的巩固血气就飘荡在整个山谷之中。地上的青草仿佛在瞬间就被抽空了所有的生命力,零落成尘,原本的小瀑的清水变成了猩红的血浆。

转瞬之间,大地已然满布浸血的沙,白夜所在的血茧中一个用白骨垒成的祭坛缓缓升起,一直升高到了百丈高空。祭坛出现后,喊杀声金铁交击声充塞天地!

谷家众人早就被磅礴的意志喘不过气来,到后来干脆窒息了。梁源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猩红的眼睛仿佛要流出血来。红眼配合着他变得会白的脸庞,显得无比恐怖,如同索魂的恶鬼一般。梁源开口,沙哑霸道的低沉声音回荡在谷家众人的耳畔:“忘记这一切,这不是你们应该知道的。”随着梁源的呢喃,谷家众人竟是呆滞在了原地,眼神变得空洞无比。

自发现铁狼有三只的那一刻起,白夜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离开营地不远不近,正是最尴尬的距离,逃跑跑不过,可是以现在白夜的状态,打也打不过。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恐怕很难逃出生天,除非梁源等人能够及时来救自己,否则自己一定会葬身在狼吻,但这也要看这三只铁狼到底是什么水准。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停地战下去,一直战到获救或者力竭而死,最好不要被狼咬死,那样太窝囊。

活下去这种事,在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难易之分。有没有希望甚至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你对生存的坚持。白夜自然明白生命的奇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的幸运不过是不曾放弃自己的渴望罢了,但是却简单而艰难。

将自身的精神力散布周身五丈,他手中的钢剑在这五丈方圆稳稳地刮起了一阵阵死亡风暴。片刻之后,他的身边就成了真真正正的修罗场!断头,破肚,碎尸,各种奇奇怪怪的狼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堆叠在白夜的身边。当狼血已经要没过脚面时,白夜不得不开始站在狼尸上继续自己的杀戮。不知不觉间,他的脚下就垒成了一个狼尸堆积的高台,白夜甚至在高台上看见了石崖顶上的山林中依旧不断涌出的野狼。

狼群已经被白夜杀的哀嚎不已,凄厉的叫声越发的不可收拾,可是没有铁狼的命令,野狼根本不敢逃走,否则就是灭族之灾。狼群只能选择前赴后继的不断送死,不断的死在白夜的剑下。而那三只铁狼,时不时地轮番上阵,在白夜疲于应对野狼的时候,对白夜发起突袭,在白夜的身上不断的增添着伤口。它们明显打算耗死白夜。

白夜的右臂已经在铁狼的一次突袭中被剖开,挥剑愈发的缓慢。“生存果然艰难!可是似乎我的生存尤其艰难啊,怎么总是碰上这些灾灾难难,池锋的诅咒吗?”白夜在一个杀戮的空当无奈的想着自己今生坎坷的历程,不禁感慨道。右臂此刻被他点穴止血,但是毕竟还是流了不少的血,这让他有些虚弱。

他已经杀的疲惫,挥剑的速度已经远远不如起初。被三只铁狼干掉应该只是时间问题,再者,他此刻也是饥渴交加。一只跃上白夜头顶的野狼被白夜一剑断头,张口吞咽了几口腥臭的狼血,他只期待有液体滋润干涸的喉咙,狼血是此刻最方便的选择。

和铁狼的几次交锋下来,白夜已经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真气和元气,身体已经透支到了几乎是油尽灯枯的程度。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也许下一刻就会被群狼撕成碎片。不过既然这一刻未死,那就应该挥剑求生。

当白夜听到有人的嘶吼声时,无奈一笑,心中暗道:“已经出现幻觉了吗?我哪里还有力气这么吼,救兵来的应该也不会这么快。这三只铁狼和那只奇怪的青鼠有的一拼,就算梁源来了应该也只是送死而已。这辈子还真是憋屈啊,刚刚有希望活成个人样就要被畜生吃了。也罢,让我最后尽情一战吧!最好是累死,而不是窝囊地被狼咬死。”这一瞬间,白夜如同一个祁战死的老兵,一股浓烈而特殊的气息自他的身上迸发了出来,。

白夜此刻终于理解了前一世那些战死沙场之人的悲怆和苍凉,当死亡成为必然,当选项不再是生和死而是如何死去的时候,敢战天斗地的悍勇就会装满胸膛。正当白夜目眦尽裂地低吼着斩向再次袭来的铁狼时,铁狼竟是忽然消失不见。整片天地在一瞬间化为了一片茫茫血色,当白夜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刹那之间这方世界爆发了世界大战,因为让天地无言的战场此刻正展现在白夜的眼前。

起起伏伏的大地上,放眼望去,一直到天的尽头,都铺满了战死的尸体,土地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土壤化成了血泥,破碎的刀剑和战旗一起散落在一座座的尸山旁边,尸山下的洼地,已经成了黑紫色的血汇成了一汪汪小湖,而每一个小湖中的血都在向一个巨大的红色洼地流去。那片洼地很平,平到能够映出天空和天边太阳的影子,可是天是血天,太阳也是血日,那哪里是什么洼地,分明就是一片血海!

惨烈根本就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场景。这是战场,已经战出了尸山血海的战场。白夜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响起了一场战争的名字:诸圣之战。除了那场席卷整个天方大陆的诸圣之战,不会有另外一场战役会有尸山血海的战场,

忽然,一个又一个虚幻的身影从那些倒下的尸体上飘起,那是战死的亡魂。他们带着浓烈的杀伐气息,一股脑的像白夜涌了过来。白夜根本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那些亡魂如同归巢的乳燕一般迅速的融进了他的身体。每当有一个亡魂融进白夜的身体,战场上的尸体就少一具,血海就干涸一点点。可是,亡魂融入的速度越来越快,以至于整片战场如同骄阳下的初雪一般很快消散不见。当所有的亡魂都融入白夜的身体时,白夜已经被冲击的彻底失去了意识。

山谷中的血色慢慢的褪去,白骨高台变得虚幻,最后缓缓消散,仿佛从没有出现过。三只铁狼不知何时已经死在了尸堆的边缘,看样子像是要逃走却终未能逃脱一般。

白夜还笔直地站在狼尸堆上,他的双唇已经干裂的出了血,柔柔的鲜血从已经干涸的血痂上冒出来,却显得那样的刚烈。

梁源掰开白夜的手掌,从他的手中揭下来已经被血粘在他手上的剑,然后将已经彻底昏迷的白夜从狼尸堆上抱下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嫉妒以及无奈!

“这个混蛋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好!不就是打个猎,不就是找口吃的。找口吃的都能找到英魂战场里去,打个猎都能打到那种东西!早知道就我来了!”梁源嘴中不停地抱怨着。

走到谷清一行人身边时,梁源的眼睛再次变为血红,低沉的说道:“醒来!”。

恢复了神智的谷清等人,恍若大梦初醒一般,迷蒙的一会,才开始打量四周,看到梁源怀里的血人,谷清一声怪叫就冲了过去,颤抖着用手去试白夜的鼻息。

“谷大叔放心吧,他只是累晕了而已,身上的伤也就是右臂重了些,其他的地方都没事,刚好我们还有一颗元丹,他会好的,没事。”梁源轻声宽慰谷清道。

“我们才到就看到你抱着他过来了,妖兽在哪,被杀了吗”谷清关切地问道。

“被他砍死了一只铁狼,剩下的两只也是重伤,我刚刚顺手解决了,没事了。这个山谷倒是个修养的好地方,我们在这里休整吧。”梁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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