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那青年男子一句话,便注定了我将来的路,我颜琦……即日起,便是一名副其实的火头兵。由于时间紧迫,征兵一结束,大队人马便马不停蹄的赶在了前往前线的路上。
哎……基于我只是一小小的火头兵而已,骑马自然是不可能轮到我的份儿,跟着大队人爬山涉水,好不辛苦的紧。哎……最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似是那兵马俑般,严肃得跟什么似的,简直是无聊透顶!耸耸肩,无聊的突然想到一首很有趣的老歌便兴致勃勃改编了唱了出来。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风国侵略者,
消灭了风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
眼睛看得清,
敌人敢胆侵犯,
坚决把他消灭净,
我是一个兵,
来自老百姓,
打败了风国侵略者,
消灭了风匪军,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
眼睛看得清,
敌人敢胆侵犯,
坚决把他消灭净。
来来回回唠叨着唱了不知多少遍,这山路依旧没个尽头,倒是这支行军的队伍,浩浩荡荡不知不觉跟着我唱了起来。呵呵……这些个古人的记忆力还真TMD不是盖得!就这么听着竟然也会唱了说!
快要到达目的地,已是几近夜幕垂临,天不作美的竟淅淅沥沥下起了蒙蒙小雨,虽是不大,但路途泥泞,再加上长途爬涉如此之久,走起来不免艰难,好在已没有多远的路程,听那周围士兵们说来,应该是半夜就能到了。哎……花木兰啊花木兰!偶十分崇拜你的说!这……的确不是人干的活。
半夜,果然如期到达目的地,我合衣同其他士兵裹在了一个帐篷里,倒床蒙头便呼呼大睡了起来,管他二爷的三十三!累死我了都!
火头兵看来也不似想象的那么轻松的说,半夜倒床到现在可还不足两小时的说,就被吆喝着起床准备早餐了。哎……没法,吃饱喝足人家才有力气冲锋上阵嘛!
战争,血肉模糊,硝烟弥漫,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令人的心寒噤的似乎是在深深的沉沦。风军是战斗力很强的军队,这点是不容忽视的,无论是曾经的轩辕烈还是如今的殷擎轩,然而,不同于往日的,就是今时的殷擎轩比起昨日的轩辕烈唯有大大的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我军连连败退却无计可施。
我是火头兵,一般来说生命是不怎么受威胁,除非是到了最后关头,只要不输得全军覆没,我的脑袋就一直也是稳稳当当用不着操心。日复一日的周旋于灶头边,可是我的心却不由自主的盘旋于激烈的战场上,心里的天枰左右摇摆着,我既不希望纳兰浩麒的军队输,同样也不希望纳兰浩麒的军队赢。
“林默,把这萜药给好好熬了。”我又在慌神,这几乎是见怪不怪的了,突然一士兵将一包药重重拍在灶头上,着实惊吓了我好一大跳。
“谁受伤了吗?”哎……又得遭这臭臭的药材熏得流泪了。无奈悲哀的瞟了一眼药包,我随口问道,其实也是为了缓解心里郁结的情绪。
“你可得好好熬仔细了,可是马虎不得,这可是皇上的药,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是要——”
“啊——”乍听之下,我猛然惊掉了手里的火钳,啪的一声掉在了脚丫上,只听得几声细微的孳孳声,一道白黄白黄的焦痕瞬息触目惊心。
“你没事吧?”那士兵见状,陡然睁大眼,不禁惊问出口。
“没,没事。”我唯唯诺诺的低着头,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溢满酸涩的眼眶。纳兰浩麒……他来了……
“不就是皇上亲征来了么?也不是第一次,至于兴奋成这样么?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见我没什么,士兵摇了摇头,碎碎念着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沉浸在昔日的点点完美或悲痛里黯然神伤。
“林默,呆会儿药熬好了给皇上送去知道吗?”原本走了的士兵不知啥时又倒了回来,伸进个脑袋突然出声道。
“呃……哦。”我犹豫的应了声,脑子里忽闪忽闪过有关纳兰浩麒的记忆片段。这些日子……他过得可好?
为了不让他认出我来,我抄来干柴枝丫刮了厚厚一层黑乎乎的锅底锅灰满脸涂抹,直到只剩下两只眼珠骨碌碌的转悠,我这才停了下来。不能让他认出,要是让他认出来那这半年的心酸就白熬了,虽然偶尔想起他,我的心依旧会刺痛的厉害,可如果再继续过着那种笼中之鸟的日子,我会疯掉!
皇上的营帐是最好找的,就算是不知道在哪里,只消那么一问便知道了。端着热气腾腾药味刺鼻的满满一碗黑色汤汁的药,我步步沉重的来到纳兰浩麒帐外,呆呆的停滞着,竟无法抬脚上前。
“琦儿……你究竟去了哪里?你可知道……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深深的深呼吸好一阵,我终于鼓足了入内的勇气,却在抬腿之际愣怔住。
只是半年,他的声音为何会是这般的沧桑?纳兰哥哥……端着药碗的手不禁激动的轻抖了那么下,可是仅是这般细微的声响,仍让他惊觉的转过身看了过来,而我亦是猛得低下了头,连与他对视的勇气也是那么奢侈。掀帘的手忽的一松,险些打翻了我手中的药碗,还好我及时稳住了。
“进来。”
“是,皇上。”我故意将嗓子噎得粗粗的应声道,随即便抬脚走了进去,“皇上,这是你的药。”将药碗搁在桌上,我怯懦着仍旧不敢抬头,只吝啬的留了个头顶供他欣赏。
“怎么?朕真有那么可怕么?抬起头来!”纳兰浩麒低沉的声音忽然提高,显然是被我弄得有些生气了。
“不,不是,皇上恕罪。”不得已,我只得抬头,心里多多少少是胆怯了些,不过,就我现在这副肮脏的模样,任他也认不出来。
“……”果然,在看到我‘真容时’纳兰浩麒明显的惊了那么一跳,不禁无语的后退一步。
“小的不是不敢看皇上,而是怕这容貌惊吓了皇上的龙体。”见他这反应,心里悬吊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我忙精明的趁热打铁,撒谎胡诌道。
“呃……朕怎么看着你好生面熟呢?莫非……”
“皇上肯定是神经错乱,出现幻觉,小的怎么可能和皇上见过面呢?呵呵呵……是吧?”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然一拧,惊吓不轻,急急打断他撇的一干二净。呃……他这是什么眼神?咋感觉像是透视镜呢?面对他满是探究的眼,一阵心慌意乱,我忙又沉沉的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我低着的头猛然间被靠近的纳兰浩麒抬了起来,对上的是一双发怒的眼。我……把他给惹毛了我……呜呜呜……这下可没我好果子吃了……
“我……皇上……”我眼神躲闪着,怯怯的不敢与之对视,声音小的都快要没影儿了。
纳兰浩麒沉默不语,定定的看着我,许久,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缓缓抚上了我的面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我的肌肤。这下我的心更是慌乱了,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要是被他发现了,可就再也没机会跑得掉了!
“皇,皇上……小的还有事……”
“琦儿……果真是你!琦儿……”忽的一下我就那么毫无预警的给他拉进了怀里,后半句话硬生生给咽进了肚子里。
“什么琦儿?皇,皇上认错人了……”竟管我很是贪恋这许久不曾有过的温存感觉,可我还是理智的推开了他,“小的是林默,不是什么琦儿,皇上你认错人了。”说完,我急急的挣脱掉他的钳制,飞速的跑离了他的营帐,泪……却奔涌不懈……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纳兰哥哥,你知道你让我多心痛吗?纳兰哥哥……纳兰哥哥!纳兰哥哥!除了这般在心里放肆的哭喊着你,我还能如何?我还能如何……
一路飞奔回来,我的泪也随着迎面的风,吹干了,呆呆的坐到灶前,脑子里沉重的令我窒息。被他认出来了……接下来,我该要怎么办?如今大敌当前,我不能逃,为了他和殷擎轩,我……更不能就此逃跑……我究竟该要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宁静,或许是大敌当前,纳兰浩麒就算认出是我,也无暇顾及于我。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眼瞅着军粮是越来越少,伤员越来越多,我的心却无比沉重了起来。如果再继续这么下去,就算是不被殷擎轩打败,我们这也得闹饥荒了。
哎……该怎么办才好?不行!我得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来才是,继续这么坐以待毙,等到那血腥真的来临的一天,我会忍不住崩溃掉了,殷擎轩和纳兰浩麒……他们,谁也不可以有什么不测!
冬日的夜晚好凉好凉,犀利的寒风隔着帐幕隔着厚厚的棉被似乎也能轻易的穿透,搜刮在人的肌肤上,寒冷刺骨。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我披了外衫走出了营帐,因为不想吵到其他熟睡的士兵们。
我这段时间是一直没有停止过沉思,就连半夜偶尔都会想到失眠,可是几天过去,眼看着士兵越来越少,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鱼与熊掌,自古以来都是不可兼得,两全其美又何曾是了?可是……难道,真要让我眼睁睁看着殷擎轩和纳兰浩麒其中一人的生命陨落吗?我能承受吗?不……我不能……我真是没用!这么久了,居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真是没用没用!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想着想着,我不禁自问,竟是有些力不从心。我仅是一弱质女流而已,岂能有那扭转乾坤之力?究竟要怎样才能让两军均无损伤的休战呢?
呃……要不,议和怎么样?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还有就是这议和大臣要派谁去较妥呢?殷擎轩若是一心要战,又岂会愿意休战议和?更何况他目前是占强势的那方。不然……干脆就死马当那活马医,就议和吧!至于那议和大臣嘛……暂且搁着再说,如有必要,就由我自己去好了,而且,似乎也只有我最适合不过了,然而,当务之急就是要如何说服纳兰浩麒议和。嗯嗯……就这么定吧!先搞定了纳兰浩麒再说!
迎着清晨和煦的凉风,我懒懒伸了个懒腰,睁开眼,这才惊觉,我咋是躺在帐内的床上的?记得昨晚我是想着想着觉着疲倦了,就地席地而坐的,然后……然后好像不清楚了,但虽然如此,我仍旧清楚的记得,我是决对没有回帐上床!那……会是谁呢?心猛然揪紧。天啦!我……该不会被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呼呼……丢脸的是,这是我入军以来生平第一次睡到日上三更才醒,好久都没睡懒觉的习惯的说,啥时又让这老毛病缠上的?哎哟!真是的!会不会被罚挨军棍啊?!
思及此,我条件反射的掀被便要下床,可动作刚进行到一半便僵硬住。咦?这……不是我住的营帐?!那……这是哪里?我的天!该不会这是敌人的营帐,而我,正巧给被绑架了吧?!呜呜呜……不是吧?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