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张浅。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当然听过。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历害。”
“多谢夸奖。不过你擅闯王府,我还是要带你去见我爹,让他发落你。”张浅是那种憨厚耿直的人。这样的人最容易上当。
一个瞬间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骗张浅放过她,如果被带到了张真面前,以他那样的精明,她就彻底不可能逃出去了。
“张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就是两个小蟊贼,听说府里办喜事,想来顺点花销。你看,我这身上什么都没顺到,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俩吧。”白暮雨可怜兮兮地说。
“你们长这样,怎么可能是小贼?”
“我们没本事啊,只能当个小贼了。张大哥,不然你放开我,我试给你看。”
“好。你试给我瞧瞧。”张浅放下二人,此时二人的位置正处在一个回廊,四下空旷,根本没地方逃。白暮雨只好放弃了趁他不备逃跑的想法。
偷东西的技巧她本来不会,不过因为与那些小混混们斗,偷学了两招。对付张浅这种老实人,倒是能唬住。
只见她手在他面前一晃,张浅身上的腰牌就被她顺了过去。
这一切张浅浑然不知,等他看到腰牌到了她手上,再往腰间一摸,顿时大笑起来。
“原来你真是小贼。”
张浅指着江少徇道:“该你了。你要是能从我身上偷一样东西,我就相信你们。”
江少徇头一撇,“我不会。”他真不会,与其被他拆穿,倒不是干脆承认。
“他刚刚入行,还没学过呢。”白暮雨机灵地道,张浅没有怀疑,他本来就觉得这二人不像小贼,至少江少徇不像。如果他硬说自己是贼,反倒惹他怀疑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勉强你了。不过你们到池江王府偷东西,可知罪?”
“知,当然知。张大哥,我们再敢不敢了,请你念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你呢?”张浅看向江少徇。
“求你放过我们。”
“好吧,看在你们已经知错,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不过今天府里在办喜事,为了防止你们捣乱,我不能放了你们。等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我会准时放你们离开王府的。”
说了半天,他还是不肯。白暮雨想伺机而动,结果发现她根本没机会。
被张浅带到一个房间关起来,上了锁,之后就听到张浅离开的脚步声。
虽然还是被关着,至少换了个干净的地方,这一趟没白干。
“暮雨,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这池江王府就没一个不奇怪的。”
“我觉得张浅认出我们了。他是老师的义子,不可能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更不可能不知道老师关了两个人在王府里。”
“认出了又怎么样?他们有自己的目的,我们有我们的目的。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反正一切就快水落石出了。”
张真打的什么主意就快掩藏不住了。
尹周想必此时在城外已经开始了动作。江少徇不想打仗,张真就想吗?
况且最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要开打的理由啊。
一个老师,一个学生。一个忠于月皇,一个对付吴硕昌。一个想保池江百姓,一个也从未动过伤害任何一个池江百姓的念头。
这两个人究竟是在哪杠上了呢?
张真正捻着胡须喝茶。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喜欢闭目思考。今天晚上,整个王府灯火通明,他已经吩咐下去,今夜全院掌灯,不许熄灭一盏。
张浅从军营里回来,按照往常的习惯,不管多晚,都会前来问安。
“王爷,张将军回来了。”
门外的侍卫通报,在池江王府,张浅不让别人称呼他为小王爷。张真也不反对,比起小王爷,他更喜欢别人叫他自己的义子将军。
“拜见义父。”张浅跪在张真面前,一拜到底。
“起来吧。他们俩个,你见过了?”
“见过了,果然是人中龙凤。尤其是江公子,在如今的月朝,没人能出其右。义父,他们此行只为勤王,照理说,与咱们该是秋毫无犯啊。义父为何要将二人困在此处呢?孩儿想不明白。”
“明天你就会明白了。不过现在,为父有件事得让你去办。你把这个和在饭菜里,让他们吃下去。”张真自袖中取出一个药瓶,交到他手上。
张真迟疑着,他知道江少徇与张真的关系。如果他要害他,只要一句话便可,完全没必要下毒。是什么事情非要他给二人下毒不可呢?
“你不用担心,这不是毒药。”张真知道他为人正直,如果要杀人,他更愿意用刀枪,而不会使这暗地里害人的小伎俩。“你这么做也不是在害他们,而是在帮他们。”
“你是我的义子,他也是我的学生。这一生我最引以为骄傲的学生。”
自从吃过晚饭,白暮雨就特别地发困。
虽然强打起精神,依旧阻止不了睡意来袭。
不对劲。她将目光移向张浅送过来的饭菜。
她端起来嗅了嗅,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她真是玩了一辈子鹰反而被鹰啄了眼睛。
张浅竟然在给她的饭菜里下迷药。
江少徇已经睡下了,之前他说困的时候,她还没有在意,现在想想,就是这迷药让他昏昏欲睡。
幸好这只是普通的迷药,不然她早就倒下了。
她将手指伸进嘴里,猛地一咬,因为疼痛,脑子瞬间清醒过来。为了抵抗睡意,她只能不停地咬自己的手指,直到鲜血沾了一嘴。
她将碗敲碎,藏了一片碎片在袖里,然后趴在桌上,等丰张浅进来。
既然是他下的药,必然是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想要对她们有所动作。
只是她们明明就已经在他手里了,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没过多久,确定里面没了动静,张浅果然推门走了进来。
两名丫环模样的人走过来,将白暮雨架了出去。白暮雨想反抗,但她中了迷药,虽然药性退了些,此时仍然四肢无力,对手又是张浅,此时动手,只是逞匹夫之勇。
她得想一个万全的计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