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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周一见到小敏的时候,她先用怀疑的目光瞥了我一眼,然后就对我不理不睬了。也难怪她生气,如果我平白无故地被人放了鸽子,还没个解释,不气死才怪。我的心里有鬼,不敢面对小敏清澈的眼睛,但是我又几乎一刻都离不开她。在教室里,我会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看,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特有的香气,在教室外,我也满脑子都是她。

一般来说,我每次课间的时候都会去我和川子的“老地方”站一会儿,回忆我们以前共度的美妙时光,可是,我毕竟不敢多想川子,因为害怕自己的心会被疼痛生生撕成血淋淋的两半。她,也许是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幻想了!

Jane走了,我的心死了一块,川子疯了,我的心死了另外一块,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块为她活着,那里还有美好,还有自由,还有希望,还有梦想,还是热乎乎的。

当我抬头望向阴晴不定的天空的时候,当我看着翠绿欲滴的柳树的时候,当我看着黄土操场的时候,当我看着红砖烟囱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到处都是小敏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每一个清浅又浓烈的眼神……,我的眼睛里都是她,可她却偏偏对我不理不睬,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我不知道该如何排遣这种越发强烈的思念情绪。

终于,我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在一次下课的课间偷偷带着纸笔,到学校最偏僻的角落哆哆嗦嗦地写下了一张纸条:“我知道你生气了,请听我解释,今晚老地方见。”我把纸条和笔藏在校服的“育儿袋”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回教室。

整整一天,我像个小偷一样观察着、隐忍着,等待着下手的机会。终于,抓到了一个四下无人的机会,我再三环顾周围,确定没人之后,才颤抖着把纸条快速地扔进小敏的桌斗。

下了晚自习,我急匆匆地走到老地方等着小敏。白露时节,天气有些转凉了。晚风吹过寂静的西街,拂过我的头发和衣服,带着我的思念和忧愁向东方徐徐而去。听说,东方有一望无际的大海,海中有三座虚无缥缈的仙山,山中的五色云彩托着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楼阁中有许许多多绰约的仙子。

每个星辰闪烁的夜里,一位美得倾国倾城的仙子就会登上蓬莱宫中最高的白玉台,隔着海中的云雾遥望对岸的陆地。高台清冷,风中的她衣袂飘飖,从广袖中取出曾经的信物看了又看,回忆着往日的快乐时光,不觉泫然泣下。

泪眼朦胧中,那片云雾仿佛更浓了,完全隔断了相距万里的蓬莱和陆地。星光之下,碧海之上,惟有她的几声叹息随风而逝。她是谁?是虞美人,是李夫人,还是杨太真?没人知道。

为什么美好总是在虚无缥缈之间呢?那虚无缥缈的美好是否也曾中意我,遣来青鸟殷勤探看呢?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丝吹向大海的风,可她还是从我手里轻轻溜走了。我抬头望了望,一片云彩正掠过星空,飘向大海的方向。

晚上的云比白天飘得快一些,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云彩遮住那片月光,让自己通体发亮,然后又毫不留恋地飘走。月亮经过她的擦拭,显得更加明亮了,斜斜地悬挂在西边的天空上,像半片闪着光的玉璧。我等啊等啊,月亮一分一分地坠下,灯影一寸一寸地长长,可她,并没有来。

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如果放弃了,心中的那块最重要的地方也将死去。第二天,我颤抖着写下:“昨晚你没来,没关系。今晚继续等,等到你来为止。”然后又做了一回小偷,寻找机会把纸条扔进小敏的桌斗里。

晚上,除了月亮比昨夜圆了一点,其他一切照旧,她依然没有来。我踏着月色回去,不知道该怎样让她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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