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武大陆,有修为移山填海的修真者,也有无数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修真者上天入地,却是弱肉强食;平凡人柴米油盐,但不也是弱肉强食么?
白小会就是这样一个在凡人世界都待不下去的人。
在贫穷的三里村,白小会的家境算是最困难的,小的时候三里村不仅闹饥荒还闹瘟疫,白小会的父母没撑过去,走了...
而白小会则由年迈的阿爷和阿奶抚养长大。
白小会是三里村白家唯一的一棵独苗,所以,即便家里非常困难,白小会从小也未曾干过什么农活,用句老话说就是:
“十指不沾阳春水”
本来,十六岁的农村孩子长的应该是五大三粗,家里干活的一把好手,可白小会却身单影薄,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其实肚里的墨水也就是刚刚能识字而已。
同龄的孩子已经满手老茧了,可白小会的手却光滑细嫩;别的孩子皮肤黝黑黝黑的,白小会却白白净净。
这在农村几乎是很难见到的,要不是村里都知根知底的,可能都会以为白小会是从京城里来的落魄贵族。
村里人对此看不过去,也常常劝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
“这样下去小会这孩子废了,得让这小子学着务农,哪有农村孩子不会种地的?”
阿爷却不以为然,总是笑着说:
“孩子还小,而且我家小会很懂事,没给家里添过乱,将来不会差的。”
最后这些人也就不说了,
于是...
不会务农的白小会自然就成了村里人调侃的对象。
每当白小会去别人家串门的时候,都会被问道:
“小会啊,阿爷,阿奶谁重要啊?阿爷和阿奶走了,你家地荒了你怕不怕?”
接着就是一阵哄笑,所有人都觉着白小会将来生存是个大麻烦。
——“这些像问傻子似的问题,这些人就问不腻吗?”
白小会每次听到这些问题就很烦,他把头低下去回应道:
“都重要,地的事情我得回去问问阿爷和阿奶”
这种嘲笑他已经听习惯了,但又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确实什么也不会,十六岁了,除了洗洗衣服认识几个字之外,他还真的什么事情也没做成过。
以前,缠着阿爷让他和同村的孩子出去溜牲口,结果同村的孩子都把吃的很饱的牲口牵回来了,他却在半路上没牵住,牲口跑了,最后还是阿爷找了一整夜才找回来;
缠着阿奶教他做饭,结果刚上手,手指就被切了...
在学堂学习,永远是中等偏下。
你说你务农不行吧读书行也可以,将来好考取个功名。
可白小会确实样样都不行,除了有副好模样,但在农村没有人管这个,只管你能不能种好地,干好活。
显然
白小会是不行的。
长此以往,白小会就成了十里八乡议论的对象...
提起三里村的白家,就会聊起“好吃懒做,不会务农”的白小会,老大不小了什么也不会跟村里的二傻子没什么两样。
白小会也基本没什么同龄朋友,始终是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的那一个,村头的二牛,每次遇到都会拦住他,要在别的孩子面前羞辱他一番才作罢。
白小会也没有反抗,打又打不过,有什么办法,小的时候还可以去跟阿爷告状,但现在白小会不说了,他知道阿爷年纪大了,要是被这帮不要脸的气出个病可怎么整。
虽然生活在乡村田野,大可以过开心古朴的农家生活,可白小会生活的却憋屈孤独,从他出生起像是注定了一般,只能沦为一个笑柄。
其实,在白小会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梦,那就是成为修真者,造福苍生,万人景仰,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如果我能...哪怕是最低等级的那种就好了”
白小会一直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在凡人世界修真者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没有人遇见过,也很难寻得到,白小会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该去哪儿找,估计出了村子就会走丢吧。
白小会其实也着急,村里人说他那么久,并不是没有道理,阿爷阿奶不可能一直在他身边。
“该怎么办呢”
白小会看着昏暗的烛光,陷入了沉思。
“小会,赶紧睡吧,点着蜡烛费钱”
阿奶的声音从隔壁传来,白老太太是个持家有方的人,对于家里的开支一向非常注重;
“哦,知道了,阿奶“
说着白小会就起身吹灭了蜡烛,躺在自己床上,辗转反侧。
“哎,算了,这辈子估计就这样了,明年阿爷或许就会给我说亲了,但估计不会有人把闺女嫁给我吧。”
附近的几个村子消息还是互通的,他在附近的村子里还确实是一个“名人”,肯定没有人把闺女许配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他,哪怕白小会五官还算端正,笑得时候还真的带着一丝“可爱”,但在旁人眼里就是不经世事的“天真”,没人会上眼,何况他家条件还这么差,让自家闺女跟着他受苦挨饿?
当然,那些先天有些残疾和一直嫁不出去的可能会许配给他,可白小会肯定不会愿意,虽然他什么也不会,但还是有基本审美追求。
“但就算不愿意总得要成家,又不能惹阿爷阿奶生气。”
想到这里,白小会简直被自己气哭了,眼角隐隐有两滴不甘的泪水,他恨自己这么没用,恨村里人这么刻薄,恨自己出生就矮了别人一头,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改变,
过了一会泪水干了,白小会的心里好像没有那会儿那么憋屈了。
毕竟,有些事情积压久了,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宣泄一下总是好的。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对于自身的遭遇根本无能为力,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十六岁少年更是如此啊。
因为,确实什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