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周围没其他人了。”
吴期在街深处,快要接近斩恶台处停下。
三个人影背着微光现身。
仔细一看,吴期有些疑惑——怎么是赵铭?
赵铭和他的两个小弟龇牙咧嘴地盯着他。
“吴期,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大人马上就到,今天就废了你!”
赵铭耀武扬威地看着他。
吴期谨慎地盯着他们身后。
两个人影一路跑过来。
领头的正是赵铭的另一位小弟,而他身后,是位没见过的带刀男子。
吴期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宋坚亲自出马,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宋坚不顾背负罪名的风险来杀他,他很难逃脱。
宋坚不知道他有了心魂,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吴期笃定这带刀男子不会太强。
“大人,就是他,吴期!”
赵铭指着吴期,献媚地凑近带刀男子。
男子一伸手,将赵铭拨开,一言不发,抽刀便往吴期冲来!
刀势凶狠,杀意十足,吴期不敢大意,集中注意力闪身避过。
男子一刀扑空,行动一滞,有些诧异地盯了吴期一眼。
吴期可不会闲等,就在男子一愣神之际,拳如铁,身似风,心魂之力汹涌席卷,狠狠印在男子后背——
“砰!”
一拳之威,震慑人心!
赵铭看着被打飞几米远的带刀男子,呆立着不敢置信——那可是位心魂者!虽然好像还没有通魄。
男子迅速起身,后跃一步,警惕地盯着吴期。
“心魂者?”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替宋文宣卖命?你可知杀人的罪名多重!赶紧束手就擒便少些刑罚!”
“聒噪!”
男子冷喝一声,拖刀急速冲来,速度要比前时快了不少。
对方也是心魂者,刚才只是大意,吴期不敢掉以轻心,他瞥了旁边赵铭一眼——若是能抓住他盘问一下就好了。
但带刀男子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刀锋劈下来,斩风之势,速度惊人!吴期堪堪闪身擦过,肩膀被削伤,他行动不滞,拳上裹着细细的红光,直直轰去!
男子显然战斗经验丰富,早已预料吴期的意图,翻身躲过,舞起刀又是一劈!
“砰!”
地面的青石生生被斩裂!
躲避之后,吴期连忙往后拉几步,心跳加速,对方不遗余力,实在危险。
还是有很大差距,吴期心生感叹,不及休息,带刀男子再次全力冲来!
“砰砰砰……”
三四回合下来,吴期已经感觉心魂之力跟不上,手臂开始乏力。
那男子也似有些吃力,气息出现紊乱,眼神依旧凶狠。
“小子,我会拿你的头多换点钱。”
“希望你能拿到。”
虽然奈他不何,但吴期想走也能退走。
男子将刀收起来,紧盯着吴期:
“虽然你的心魂强过我的,但可惜,你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洞石拳!”
男子大喝一声,浑身散发微光,似水汽蒸腾,慢慢往手臂涌动,集中在他右拳。
吴期一惊,暗叫不好——男子居然有武技!
他来不及思索,面对汹涌而来的拳势,吴期只能想方设法躲过去。
电光石火之间,已经避无可避,拳如毒蛇,直盯要害!吴期下意识架起手臂挡在额前,低头护胸,试图来减轻伤害。
“砰!”
手臂的剧痛让吴期咬紧牙关,他脚已离地,身体不受控制的仰飞出去。
“嗙”一声沉闷之声,吴期坠倒在地,浑身撕裂般疼痛。
但万幸,他还是用手臂挡住了这一拳,以至并没有大伤,疼痛持续了一会便消退。
吴期缓缓起身,只见带刀男子喘着粗气,懊恼又不甘地盯着他。
这一拳已经耗去了男子所有魂力。
吴期往前两步,刚要去抓他,赵铭赶去把风的小弟慌张来报:
“巡夜队来了!赶紧溜!”
说着便和赵铭三人一起拔腿便钻进小巷,逃之夭夭。
男子也提起最后的力气,闪身隐没在黑夜中……
吴期无奈看着他们逃去,就算留下他们,没有证人,此事也只会按打斗处理,只会害了自己。
身体负伤,虽然不重,却力乏神累,吴期藏入巷中,等巡夜队查探了番离去,便快速返回家中……
回到屋子,吴期衣服残破,满脸灰尘,母亲楚芸一眼便捕捉到他的肩伤。
“期儿!你这是怎么了?快!快坐下,我去拿疗伤药!”
“没事的母亲,只是皮外伤。”
吴期笑笑,想令楚芸放心,但楚芸只是连忙冲进侧屋拿了药箱过来,紧张地翻找着伤药。
“期儿,你千万别有事呀!要吓死为娘吗?!”
眼泪说着便掉下来。
看着手忙脚乱,不住落泪的母亲,吴期赶紧坐下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安慰她:
“娘,真的只是皮外伤,我这不好好的吗?别哭了……”
“赶紧让我看看。”
楚芸抹了抹眼泪,让吴期侧身,看了看他的肩伤。虽然血淋淋的很是吓人,但确实只是一块普通刀伤,没有伤及骨头,也没有毒药掺入。
楚芸放松下来,打水用面巾给吴期蘸去血渍,涂了伤药包扎好。
“期儿,别再查了,太危险,我们还是走吧。”
楚芸劝道。
吴期摇了摇头:
“母亲,只是意外,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意外谁能预料到?上次无端端你就陷入到死牢中,让我如何能放心呀。”
“母亲,我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绝不会再让您担心的,而且我已经大致查明,我会小心。”
楚芸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默默起身回到侧屋。
“娘……”
“我说不动你,也不知道给你火种是对是错……你……遇到危险就跑,知道吗?”
“知道了。”
吴期目送母亲回房,心情沉重,没想到母亲的情绪如此敏感,近些天比往日更为担忧他的情况……
躺在床上,吴期梳理了一下现在的线索:
无疑是宋文宣对他怀恨在心,买下储音石交给宋坚,宋坚利用职位之便,拿走了他放在后勤房的佩刀和腰牌。
他夜里潜入柳家,意欲杀掉柳暮,因平日追求柳烟不得,转而生出歹意,想趁机会霸凌柳烟,奈何柳暮正巧撞到,于是将柳暮杀害。
至于柳烟,估计他也没下必杀之心,有储音石改变声音,他有恃无恐,随手给了柳烟两刀摆脱她的阻拦,便留下证据,逃出柳府。
虽然故事好像完整了,但吴期还是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他想不通……
东日白亮,光芒还不很刺眼。
吴期吃过早饭,到街上寻了一圈,并没找见赵铭。回家翻找出以前好奇买的修武书,里面简单地介绍着关于心魂者的修行介绍。
能觉醒心魂的人百中无一,就算是落英城中,心魂者也超不过百位,虽然落英城只是边远小城。
他现在碰到像昨天那种还未通魄的武者尚能应付,但一旦通魄,心魂可离体,肉身加强,他绝对无处可逃。
——他必须加强修炼。
觉醒心魂,身体产生魂力,以魂力通脉,直到身体每个部位都能适应魂力,心魂便初步成型,正式踏入武者之列。
心魂主体魄,人有七魄,每炼一魄,便会得到强大的力量。
吴期现在只能手臂适应魂力,修炼之路长远,如果能弄到初级的武技就好了……
带刀男子那一式“洞石拳”让他狼狈不已,也让他清楚了武技的威力。
“喝!”
吴期对着院中的桂树抬腿侧踢,努力让魂力注入到腿上。
魂力冲击血脉带来阵阵的刺痛感,让他的腿酥麻无力,踢在墙上掌握不到力量,一不小心便力重踢得腿痛……
修炼之路,向来就不是舒适轻易的。
“砰…砰…砰……”
吴期不知疼痛地反复尝试,汗流两鬓,右腿有些麻木,提起裤腿估计已经红肿。
“咚咚……”
“小期在吗?”
张老在门外叫问。
“在呢!”
吴期应道,擦了擦汗赶紧去开门。
“张爷爷找我呀?”
吴期明朗地笑着。
张老也笑着,面目带着宁静深沉的老人特有的仁善。
“一个人无趣,想叫你来我家饮几杯,哈哈,可是好酒哦。”
“嘿嘿,张老您有心了。”
“你母亲呢?”张老望了望。
“哦,母亲在做午饭呢。”
刚说完,楚芸便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笑靥生花:
“张老来了?正好做完饭,留下一起吃吧?”
“我就不了,张罗了几个小菜,想叫吴期去我那喝几杯。”
“那行,期儿赶紧去洗把脸,陪陪张爷爷。”
“好勒。”
吴期笑笑,跑回屋里洗了洗脸,出来带着楚芸又给的一个好菜,跟着张老来到他家。
小桌上三个精致的菜肴,吴期把带来的菜也放上桌,张老边说边抱出一个灰布包裹着的小坛:
“你小子今天可有口服了!”
灰布一掀开,坛子封不住的酒香立即蔓延开,闻着就使人沉醉。
吴期迫不及待:
“张老,您今天过寿呀?这好酒好菜的,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嘿嘿,姑且当我过寿吧。来,满上!”
酒香扑鼻,酒色清冽中泛着澄澈似有若无的青色。
“小子敬您!”
一杯下肚,吴期当即感觉腹中炽烈,如火焰窜出喉咙,赶紧也不顾礼数夹起大块花枝菜填入嘴中。
“哈哈哈哈……”张老仰面大笑,“喝急了吧。”
“喝,好酒!醇香舌甘,就是太烈。”
……
酒酣意兴,老少闲聊,趣事颇多,吴期神色一滞,目光锁定在那张封坛的灰布上。
“张老,那灰布可否让我看看?”
张老随手将布递给他。
吴期定睛一看,满脸惊异,捧起细看了会儿。
“张老,您这是一张武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