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秀潜入沈寒房间做什么?”不等吴期开口,洛天已经惊出口。
蒙雨回答道:“她说是钟灵要赔给沈寒药鼎,放不下面子就让她偷偷放沈寒房间了。”
“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你有察觉到可能是钟秀下毒的?”吴期问道。
蒙雨慌忙摇头,“不会的,钟灵和秀儿平日对我很好的,她们绝不会陷害我……我们宿楼除了我和沈寒,还有钟灵和钟秀,钟秀是钟灵的侍女,天资不错,就随着钟灵一起入了学院。只是,钟灵和沈寒关系一直冰冷,几天前还因为钟灵碰倒了沈寒的药鼎,关系更僵了。”
“钟秀心里为钟灵憋着气,是有可能下毒手的。”吴期盯着蒙雨的眼睛。
蒙雨态度很坚定:“不是的!当时我被吓到了,脑子不知怎么就想到她们吵架的情景,钟灵又是大臣之女,就不自觉联想到权贵不折手段的无情……逃走后才觉得自己吓傻了,钟灵不是那样残忍的人。
而且钟秀没有机会下毒的,她出来没一会儿沈寒就回来了,我才把玉杯交给沈寒,第二天一早我和沈寒就到器药院了,一直到午饭时她出事,期间她们都没再见过。”
“现在还不清楚,最有可能的还是那个周亚,或者其他什么人。”吴期思考着,“死因判定为杯壁涂毒,你们那天喝的是同一壶茶吗?”
蒙雨点点头:“是的,还是沈寒亲自熬的魂草茶。”
“就是说,除了睡觉,你从拿到玉杯到沈寒用玉杯喝茶都在旁边见证着?”
“嗯,好像是这样的。”
“不妙呀……是周亚一开始就涂上毒药吗,还是什么人能趁你们熟睡的时候做的手脚,如果找不到这些证据,会对你很不利。”吴期面色凝重。
蒙雨脸色难堪,悲伤又无奈,她眼角溢泪,不甘道:“可是沈寒不是我杀的呀,为什么会这样……”
“我相信小雨,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受刑的!”洛天抓着蒙雨的肩膀,目光灼灼。
吴期点点头:“我们会抓紧时间,两天之后,一定让你洗脱冤情。”
他接着问道:“你可还记得在西街你们去的店铺?”
“记得,买胭脂的是冷香坊,药草在仙芝铺买的。”
“好的,那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你再委屈这几天,等我们的消息吧,”吴期看了看洛天,“我在外面等你。”
洛天愕然,没等他回应,吴期已经走出去将门关上。
没有让那守卫靠近,吴期一个人立在阶前,仰望阔天,落霞如帘。林山与柳烟之事,让他明白了,没有什么所谓好的时机、对等的身份、恰逢的缘分……只需要彼此的心意就够了。
有些话,就算在心里已经对她说了千万遍,都不如面对面一字一言;有些话,憋在心里月过经年,都不如现在一句一点;有些话,除了此时都是晚。
暮色煮茶,昏云浮叶。
吴期和洛天回到八三楼,其他三人已经在执盏等候。饮了口茶,吴期徐徐问来。
成安和秦奇那边与周亚接触了一下,周亚似极为难过,他一口咬定自己没下毒,断言是蒙雨所为,对她深恶痛绝,对旁边的人还扬言有机会定要亲手报仇。
卫武到蒙雨所在宿楼试探性查了下,但钟灵身份特殊,并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算是问了问旁边的宿楼,她们也一无所知。
“哼!定是那个周亚所为!”洛天听完后一肚子火气,“无耻小人,贼喊捉贼,还当做博人注意之事大事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沈寒有关系。”
吴期轻摇了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若是周亚因为痴心被拒怀恨毒杀沈寒,不至于高调声张自己。反而是宿楼那边,越是没线索越令人不安。
“那个钟灵到底是什么人?”吴期朝成安问道。
成安有些惊讶,好像不知道钟灵这号人是这么出人意料,他回答道:
“钟灵就是钟仪的表妹!”
“钟仪?”吴期有些耳熟,“好像争龙赛的时候听过……”
“呃——”卫武错愕了一下,拍拍吴期的肩膀,“忘了吴期你刚来,钟仪可是当今左将军钟胜之子,也是升龙院新生绩分排名最高的人,丞相之孙朱文还排在他之后呢。”
“原来如此。”吴期想起在战刑院看到的绩分排名。
“钟灵除开是钟仪表妹,其父也是赫赫有名的刑部尚书钟忌之!”成安补充道。
“那可真是达官贵族呀!”吴期感叹了句,这个钟灵背景可谓恐怖。
“接下来怎么办?你那边可向小雨问到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成安朝吴期问道。
吴期摇了摇头:“情势对蒙雨很不利,从她交给沈寒玉杯,到沈寒身亡,几乎都是她在一旁。周亚那边最好跟踪一下,还要查清前天夜里沈寒房间有没人潜入的痕迹。”
“我去跟踪周亚!”洛天拍拍桌子咬牙切齿。
“小天心魂为鹰,身法也出色,确实合适。”成安分析道。
吴期皱了皱眉,想了想,没有浇灭洛天的冲劲,只是严格叮嘱他不要乱来。
“秦奇兄可以留意下左刑队动向,我怕有变,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希望能告知我们些情报。”
秦奇点了点头:“可以。”
事情大致商议完毕,天色已是朦胧,成安将内心的疑问问出来:
“不知吴期兄你到底怎么争取到时间的?我一直不解,实在不吐不快。”
卫武和洛天在一旁也是直点头。
吴期看看天色,微微一笑:“这件事情,就由秦奇兄为你们解答吧,我想去蒙雨宿楼再看看,她住在几号楼?”
“三三楼。”卫武答道。
没有多停留,吴期挥手告辞,留下三人一脸疑问地看着秦奇。秦奇苦笑着挠了挠头,他要怎么解答呢,到现在他还一头雾水呢……
夜里还有训练,吴期脚步匆匆直奔三三楼。
一入楼巷,药草香味扑鼻而来——不同于男子,女子都是同院同住。
走到三三楼前,吴期敲了敲门,又轻声喊了几声,无人来应,但见楼内光芒透亮,不似无人。吴期轻轻推了下,门顺势敞开——居然没锁。
虽然诧异,吴期还是跨进去,不过毕竟是女子宿楼,他只是在门后站立,等待有人出现,站了会儿,也无人影,吴期心生疑惑,刚张开口想再喊问下,却听到楼上传来尖叫:
“啊!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