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小生出了藏书馆,回到房间内心的震撼还没消除。原以为王家大院挺富豪挺大了,接着就看见气派的丹阳门,这样一山为门派够气派了,了解这个世界大陆后,大家都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丹阳门所在的丹阳山跟小生曾经生活的虎牢山一样,都是西州大陆上的横断山脉延伸的山峰。横断山脉斜插西州大陆东南,横穿整个大陆将其横割成二,横断山脉更是有多个山脉重合组成,丹阳山是南侧的一座山峰,而相距甚远的北面被这些人称为妖域,生活着妖族。
整个世界不仅有妖的存在,也有魔,修真者一直以斩除妖魔为己任,自古仙与妖魔不两立,一直到现在还在争斗。
小生也明白曾经救了自己的九尾狐就是妖,那青衣男是已经化形的妖,妖要化形需经过千年日月精华滋润,心智完全开窍受天降雷劫,在劫难中脱去兽身,之后才能像人类一样吸取天地灵气进行修炼。
西州大陆只是这世界的一角,还有北冥大陆、东弥大陆、南纪大陆,其余还有许多岛屿在茫茫大海上。而让所有修仙者向往的地方不属于任何一大陆岛屿,而是传说中的小仙山。传闻登上小仙山便能突破世界规则束缚,进而脱去肉身成为真正的仙人。小仙山位于四块大陆最中央的上空,没人能寻得到,只有小仙山的接引使者引路才能进入。
原来这个世界这么大!
小生想象着世界的模样,一块块大陆,苍茫的大海,一点点塞进他的脑海,心胸似乎被这些东西撑开,大一点,更大一点。
丹阳门的管辖范围在这样的对比中确实很小,小到只有一座山一座城和方圆万里的地盘。即使这样,丹阳门也不过是玄天宗的附属门派,玄天宗才是横断山脉的霸主,所有丹阳门弟子在修炼到凝元期必须在玄天宗的监视下进行门内大比,只要被玄天宗看上的弟子便可强行带走。被带走的弟子开心,丹阳门也开心,因为玄天宗会补偿给他们难得的修炼资源。
这是让小生震撼不已的地方,已经独有一座山的的门派竟然仰人鼻息,培养的弟子可以任人挑选,怪不得弟子对此地都没有归属感,感情淡漠,一心修炼都是为了去往更好的地方。但是门派为什么就不能坚强呢?
小生胸中生出一股怒气,受到这样的侮辱竟还不知反抗,这是修仙?想到醉梦离、大长老,还有愿用内衣换取丹药的仙子,呵呵,这简直就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蝇营狗苟比家养的猪窝还脏。
小生想要逃离的心思更重了。平静地翻看册子,修炼……
第三天,妙音主动找上门。
妙音还是一袭白色练武服,眉眼如勾琼鼻耸,紧抿双唇一点红,长发被一枝精巧的木簪固定,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极美的容颜,干净利索的身段,那一抹风情让不少远远围观的弟子不舍得眨眼。
美是极美的,小生看见后也心生感慨,但下一刻就看见饱满紧致的红唇微张,“狗胆,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声音粗鲁如雷乍响,小生眼前极美的风景被击成一地粉末,“仙子,此地人多,咱们这般谈论合适吗?”
现在两人都在长老居所外面,像妙音这样的天之骄子一直受人瞩目,此时跟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子交谈,自然有人议论。
妙音冷喝一声:“跟我来!”
妙音转身就走,小生疾步跟上,后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小生没想到走了半天时间都没停下来,已经绕到了后山,更可气的是还要往上爬。就在小生忍不住要抱怨的时候,妙音挺了下来。
“此处是面壁山,下面是面壁洞,所有受罚的弟子都会到此面壁醒悟。自从掌门走后,面壁山再也没用到过,现在咱们可以好好交谈了。”
妙音一脸淡漠,平静地望着山下的面壁洞。
小生伸头往下看,没看见什么洞口,倒是看见一片奇怪的荒凉。那是一山谷内的平地而起的山丘,山丘外树木繁茂,花草虫鸣。而山丘却是荒凉一片,裸露的黄色泥土没有一丝绿色,更奇怪的是风竟然没有带起一粒灰尘,泥土似乎被牢牢沾在上面。
诡异的景象让人生出畏惧。
小生瞅了两眼不再看,“有啥好谈的,一粒丹药,给你就是了,害我跑这么远干嘛,就看看这个面壁山啊?真够吓人的。”
小生说完就抛给她一个小玉瓶,正是醉梦离给他的那个。小生还碎嘴说:“想谈情说爱也找个好地儿啊,这大半天就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交谈啥啊?有那心思到这儿也没心气了……一粒丹药,至于的吗,神经病!”
一股香风,妙音突兀地出现在小生跟前,眸子凝结点点寒星,“你讲什么?”
小生惊讶地看着她,“我刚才说话了吗?”
微风吹过,小生感觉凉透了身子。
小生十岁多,因为久练十二式身子已经有一米五,而妙音足有一米七多,一身练功服更将身段勾勒的凹凸有致,小生盯着半晌久久不语。
“好看吗?”冰冷的声音似乎来自九幽之外。
小生点点头,不解地道:“为什么这么好看呢?”
一个时辰后小生一瘸一拐地下山,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被打了,那样漂亮的女儿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还专门招呼自己的腰部,如果不是练过,小生感觉一辈子就交代在那儿了。脑海里也浮现万先生嘱咐过他的话,女人是老虎,惹不得。
小生深以为然。
丹阳门议事厅。
“历长老你掌管门派刑罚自来公正,醉长老掌管门派事物以来,以弟子试药该不该治罪?现在又带山下凡人不经检查就进山充当药奴,该不该治罪?身为门派大长老,以身犯禁该不该治罪?”
大长老醉长巾冷哼一声,坐着的雕刻精致的太师椅扶手被捏成了粉末,“妙长老,老夫之前是有以弟子试药,但也是事出有因,也已经受到责罚。妙长老还揪着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以死谢罪吗?那凡人是我带进山,那是一个孤儿,十岁的孤儿流落妖兽山林中,我要看他死在里面吗?说我拿他充当药奴,此话从何说起?我传他功法,提供住所,所穿所用皆和我药童柴药一般,怎说是药奴?妙长老可有证据,污蔑同门也是重罪!”
三位长老目光全部转移到妙长老身上,妙长老正是小生半夜遇到不睡觉的老太,此时一脸平静,面对对方的质问也不慌乱,淡淡地说道:“那人信息可记录在门派弟子内?不登记信息便传功法,可行?”
醉长老激动的情绪也平复下来,冷漠地看她一眼,“老夫上山便接到玄天宗派发的炼丹消息,一时将孩子信息的事落下了,此等小事妙长老何必通知几位长老来议事厅。”
妙长老坐在椅子上垂着眉眼,声音轻缓,“前两天晚上,你那弟子闯入我的居所,偷走我徒儿两件衣服,这种品行可做得丹阳门弟子?”
醉长老冷笑,“那就杀了了事。”
妙长老眉眼动也没动,“经我询问,那小子是受人指使……”
“好了,好了,都是小事,门内数万弟子,哪能让咱们个个都操心。既然是大长老的药童,就按门内弟子处理。历长老你看怎么样?”
打断妙长老的是个干瘦老头,身材又高,面容祥和倒让人生不出气来,是二长老贾长老。
一直沉默不语的历长老抬起头,面目白净不苟言笑,像极一张死人脸,“按门内弟子出来太轻,但又不是门派弟子也不能处理太重。小偷行径,那就让他去面壁上呆上十年,看他能从里面偷到什么东西,大长老将弟子信息登记。可好?”
妙长老缓缓点头,眸子中闪过一丝光亮。
醉长老手上的木头再次被捏成了粉末,面上阴沉的滴出水来。
贾长老和历长老像个木头人,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
……
“砰!啪!咔!”
大长老醉长巾练功房内,熏香炉,长条案上的果盘佳酿被掀翻在地。
大长老暴跳如雷,双目赤红,胡子都翘了起来,手指都戳到醉梦离的脑门上了,“你…你,成事不足!你是要气死我,让你静心修炼,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去偷女人的衣服,你…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爹生了个什么玩意儿!女人,等你修炼有成想要多少没有!你去给我关静闭,一年…不,三年!三年内不准出来。”
醉梦离垂着脑袋乖巧地听着老头训话,任凭瓷器桌凳砸到自己身边,反正砸不到身上。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面上听话的不能再听话,心中却在盘算怎么拿捏小生。
等老头发泄的差不多了,醉梦离才笑嘻嘻地抬头,“爷爷,你先别急着生气呢。孙子我给你办了件大事。”
醉梦离说着又抱上了大长老的胳膊,“之前爷爷炼的筑基丹不是没找到人试药吗,孙子给爷爷找到了,最近应该就会服用,爷爷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大长老黑糊糊的脸慢慢展开,一抹喜悦跃上眉头,“当真?”
醉梦离傲娇地仰起头,“妙音那小妮子停在凝元期一年了,四长老苦寻明神草不得,我便利用那小子把那枚筑基丹送去了,估计现在那妮子已经高兴疯了。四长老不是跟您不对付吗,嘿嘿……这次我要让他们师徒尝尝得罪爷…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