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洋决定闭关一周将店铺的招牌造型想出来,她早早联系薛洋定制家具的设计师把装修使用的公共钥匙复制一把给了他们,虽然花园新城偶尔有装修的噪音传来,可没有哪一刻有今天这么强烈。
地板在抖动?桌上放着的笔好像也在缓缓移动。
安洋正在愁闷烦恼之际,这平面设计与她所学有部分实属超纲,心不顺,捡着啥都有股憋脾气的感觉,如今这响动以肉眼可见的来回折腾,她站起来,三两步跑到玄关,拖鞋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惹得青清从楼上侧目,一脸不知何故。
安洋大力拉开门,门外站着饶恺与郭晓铭,两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工人拆除一些家具,搬动一些家具,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纷纷转头,六眼互相来回交流,空气尴尬,噪音不断。
“外面怎么这么吵?对面不是说不卖房的吗?咋还有家具移动的声音?!”青清从二楼跑了下来,望着门外的两人大脑当机,又望着对面空出大半的空间,仿若自言自语地开口,“凭什么?他们怎么会把房子卖给你们?”话说到最后,青清痛心疾首,“这房子我求了两年多了啊?!”
“额……”安洋闻着青清的声音越来越大,识趣儿的将人拉回屋子,这其中缘由她做姐妹的岂能不知,不过她的动作没有青清的快。
青清两手撒开便跑到对面房子里,环视屋内,转头问身后两男:“花了多少钱拿下的?”
饶恺同郭晓铭十分有默契的伸出左手食指中指两根手指头。
“两百万?”安洋疑惑,按照市价几乎落了一倍,更何况这间屋子里的豪华装修。
“对,两百万,屋主在城南机场附近买了套四层别墅,他们不喜欢闲置,那别墅装好搁了三月多,屋子味道去了,也消耗掉大部分人问价的人。”饶恺故作深沉道,“所以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事,人间一大乐事之一。”
“切~!”青清回了饶恺一个白眼,转而问道,“这房子记在谁名下的呀?”
郭晓铭摸摸鼻头,略微尴尬的说:“是饶恺买的,不过我在四栋买了套,这天天见不着的,我就将他租出去了,搬这儿来住。”
“哦,那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不打扰你们了,等你们布置妥当一起吃个饭。”安洋拉着青清的手回到自己家中,关上门,说,“尽量小声一点哦。”
安洋已经选择放弃,做了个规规矩矩方方正正的、完全是按照教材做出来的设计稿,她也没办法,毕竟现在接触的都是室内设计,关于平面的知识似乎有那么点点超纲,她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干脆使用最简单的模板,只需要在网上交点儿钱买下来,然后出去定做。
似乎一切都搞定了的样子,卧室的门开着,缝纫机转动的声音似乎是天然的催眠乐,安洋在床上躺着手中还握着手机,不知不觉中睡着。
夕阳西沉,午饭似乎还没吃,肚子却没有一点点饥饿感,她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雾蒙蒙的黑夜,似乎一切都冷静了下来,客厅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她穿上拖鞋,胡乱扎着头发,走到客厅却看到餐桌中央腾腾升起食物的雾气。
只闻人声脚步声,不见人何在。安洋循着味道来到餐桌前,说:“做火锅呢?”
“对啊,这不刚下了场小雪,我们三人想着自己做个火锅,火锅底料是桥南的,现在已经开了,里面放了土豆片和藕片。累着了吧,最近你可劲累着了,先坐着,等他们去弄。”
安洋顺着青清的手望向厨房,两个大男人穿着粉色的HelloKitty图案的围裙,一个洗菜一个切菜装盘,她转头望着坐在对面的青清说:“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六点半吧,说是屋子收拾好了,买了一大堆菜过来庆祝乔迁之喜。”
“哦。”安洋低声应了下,将桌子上的勺子拿起来在电磁炉上不锈钢盆里搅拌几下,冲着厨房喊,“还有几个菜呀?我们先吃着点这些吧,一会儿再弄。”
“马上来,还有两个菜就好了。”厨房两个大男人同时回头说。
热腾腾的火锅火辣辣的心,四个人各自烫着各自喜爱的食物,天一冷,火锅串串之类的全成了冬季必备之良物。
“听说下雪了?”安洋夹着一块鸭肠吃进嘴里,望着窗外。
“没多大,就飘了十几分钟,现在都化完了。”饶恺回道。
也许是自己家里吃的安心,吃饭做事也都随意许多。
“今年的第二场雪啊,就这么消失了。”
青清和郭晓铭正在互相夹菜,并未仔细听另外两人说些什么。
“不过茱萸城今年的雪好像真的来的挺早的啊,上个月我刚到可乐步行街,忽然间就下起一场大雪,措不及防的!”
“那天的雪挺大的。”安洋应和,忽然碗中多了块土豆片,她愣住,生涩说,“谢谢。”
“这有啥,咱都这个关系了,来来来,在吃点儿鸭肠?”饶恺嬉皮笑脸的模样,惹到安洋机械地吃下菜,她总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占据的是被动角色,她必须得主动起来。
安洋在心中给自己打下无数次加油二字,总算在锅里菜见底的时候,夹了片土豆放到饶恺碗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饶恺的反应。
两人的眼神不经意撞在一起,一个坦然,一个羞涩,这在寻常情侣当中可不常见,除非是羞涩那方是初恋。
安洋就是如此,她想正视自己的感情,毕竟作为被动那方心还是挺累的,不过事出有一就有二,安洋继续夹菜到饶恺碗里,堪称一种执拗的精神。
饶恺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碗堆着越来越高的小山,心中开心但是碗真的堆不下了,他定了两三秒,接着拿起筷子将自己碗里堆起来的食物夹了些给安洋,笑着说:“你也吃,你也吃,改天我去你们店里当模特,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你也来?”安洋这声音说的大了声,惹得对面如胶似漆的两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