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水姑娘竟然在这里立了生祠?”说话的正是当日在佘山向化名水清浅的薛九莨讨水喝的少年修士:“不过,在药王庙立生祠多半是有什么棘手的病症吧!”
那少年修士自言自语的说着,丝毫没有留意身边还立着旁人,在他来之前就一直在仔细的看这幅画。
“小公子也认识水姑娘?”身后一妇人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代水清浅在药王庙侍奉药王的墨饮兰的母亲。
“哦,前些时候有缘见过一面。”
“你见过水姑娘啊,唉,水姑娘对我家有大恩,但到现在我都未能有幸见水姑娘一面,亲自向她道谢。”
“佘山离这里太远了,您年事已高,确实不便长途跋涉。”
“小公子此言差矣,如果我知道水姑娘在哪里,就算是天涯海角,老身也会亲自登门叩谢,只可惜啊……前些天犬子无意中得知水姑娘就在容临,没成想还是去晚了一步。”那妇人遗憾的摇了摇头,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轻轻的抚摸着:“如今也就剩这点儿念想了。”
“你这锦囊从何而来?”旁边一直如空气般存在的男子突然上前搭话。
“你……你是哪位?”看到那人脸上带着面具,又是突然搭话,吓了一跳。
江慕言又看了看那妇人手中的锦囊方躬身施了一礼,道:“夫人可否借锦囊一观。”
那妇人虽还有些没回过神儿,也有些不放心,但仍鬼使神差、犹犹豫豫的把锦囊递了过去。
江慕言翻看着锦囊:“夫人,你是不是在荆梧遇见的水姑娘?”
“是……哦,不是,是犬子遇见的水姑娘,的确是在荆梧。”
“七年前?”
“不错。”
“这锦囊里装的并不是银子,而是一颗夜明珠?”
“公子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锦囊是我的,夜明珠……也算是我的。”
“是我的……也算是我的…..”那妇人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难道是水姑娘偷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是…..这人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娘--”
“饮兰,饮兰,你快过来。”那妇人好像看到了大救星一般。“这人,这人说这锦囊是他的,里面装的那颗夜明珠也是…..也算是他的…..”
墨饮兰上前,看江慕言衣着朴素清爽,气质淡雅平和,若即若离,隐隐还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气场,第一感觉这人不是坏人。
“在下墨饮兰。”
“墨公子,你确定你前几天见到的水姑娘就是七年前给你这锦囊的人?”江慕言说着,把那锦囊递回到墨饮兰的手里。
墨饮兰接过锦囊;“除非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人,否则我绝对不会认错。”
“绝对?”
“绝对!”
江慕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一般,默默的走到水清浅的画象前,忍不住轻轻地抚摸“她”的脸庞-—小九,真的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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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黄昏,自在山庄的大门口又是一阵叩门声。
门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之声。
这次先从门缝里挤出来的不是当归,而是门缝也“夹”不住兴奋的凌霄。
江慕言帮忙把小门缝推成了大门缝,当归露出了他的小脑袋。
“你找谁啊?”当归仰着小脑袋问道。
“你家主人陆先生。”
“哦……我家先生不在家,就我一个人,还有凌霄。”听到当归叫它的名字,在门外正撒欢儿的凌霄无比自恋的冲回到当归的身边。
“那我找你也可以。”
“找我也可以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
江慕言进院,帮当归把门户闭好,在当归的带领下,往正堂走去,察觉到隐于地面的玄门篆记,江慕言故意踩了上去,正在闭目调息的陆修远突然睁开眼睛,昏黄的夜色中,一条身影闪出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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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药小院的厢房。
看着桌上的画像和右下角那枚小小的印章,乔良辰不由自主的握手成拳,骨节发白,吱吱作响。
“人在哪里?“
“正堂。”
乔良辰起身,面色阴郁,踱出结界向正堂而去。
正堂之内,江慕言闭目而坐,听到有人进来方才睁开眼睛。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江慕言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乔良辰把画像展于江慕言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江慕言伸手取了画像,折了两折,揣入怀中,方抬头看了一眼乔良辰:“小九是不是还活着?”
“她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有人在这里见过她。”江慕言目不转睛的盯着乔良辰的脸,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影响到他判断的蛛丝马迹。
陆修远看到薛九莨画像时已深知不妙,去见乔良辰时已把之前未来得及告知之事和盘托出,乔良辰知道自己这个小师叔的厉害,面不改色道:“见过又如何?”
“……我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江慕言的声音沙哑低沉。
“小九永远都不会死!”乔良辰说着,转身看向门外,江慕言移转目光,眼前的情景让他滕的一下起身:小九!
---朦胧的夜色里,一红衣女子背着双手,俏皮的向正堂走来,分明是小九无疑:“良辰哥哥,你猜我今天学了一道什么符?”
“学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符篆。”乔良辰阴郁的双眼瞬间灿若星辰。
“哪儿有,今天这个符篆可正经呢!”那红衣女子说着,把背在后面的符篆递到了乔良辰的面前。“咦,哥,这位是?”
“一位故人。”在这红衣女子面前,谈及江慕言,乔良辰也赏了些笑脸。
虽然那红衣女子浑身散发着活力和善意,但是江慕言却神色肃穆、弹指挥手间那红衣女子如烟般消散。
“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狠心了?”乔良辰嗔笑。
“小九呢?”
“不是刚刚被你……”
“她不是!”
“你还知道她不是!”乔良辰突然发难,以手扼喉,把江慕言死死的抵在墙上:“可是,这些年来,我就是靠她活着!……我豁出了性命,终究是没有换回一个她。”乔良辰的双眼晕上一层薄雾,扼喉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以为,你会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