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莨最是耐不住性子的人,昨日嘴上说着有什么很好看的,一大早便已带着活蹦乱跳的当归和凌霄跑到了后山,在当归的一通胡乱指挥下,直到晌午才找到那一眼泉水,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九莨发现单去看那一眼山泉,的确没什么好看的,只是那泉水对于跑累的九莨的来讲是说不出的甘甜。
躺在草地上,一边看着当归和凌霄在旁边戏耍,一边静静的享受着大山里的安静和惬意,开始还研究这里的风景和哪里比较像,云栖山秀、小苍山俊、空涧山幽、凤翥山旷、天姥山险、乌戈雪山野,一番比较下来,总觉得这座山的烟火气要比那些山浓一些。
想着想着,脑海里也开始神游起来:华姐姐成亲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生几个孩子了,年龄应该和当归差不多吧?算起来,红泥姐姐家的小陌玉年龄不小了,记得后来又接到过喜帖,好像是又生了一个女娃娃,当时远在天曌城,没有讨一杯喜酒,说起天曌城,谢家哥哥神仙般的人物,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九莨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的云栖山是她七岁那年的样子:有一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随时不知所踪的师傅,再加上一个每日里摸鱼打鸟、不务正业的哥哥,九莨功课没做多少,剑法没习多少,符咒没学多少,每日里也跟着乔良辰上山下河,追花逐鹿,没有一点儿女娃娃的样子。
那一日,她追了好久的兔子刺溜一下钻进了洞里,九莨想也没想便也朝那洞口直扑过去,伸着小小的胳膊使劲的往里掏。
“狡兔三窟,一窟九洞,兔子早就从其他洞口跑了。”
正淘得起劲的九莨闻声回头,一温润如玉的少年正站立在漫天红霞之下,衣角随野风轻摆,几缕发丝轻舞小乱,眼角带笑,一双和人一样温润的眸子也正看着她,九莨感觉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变得更加干净和温柔。
江慕言蹲下身来,轻轻的拍打着她身上的尘土,擦去她满额的汗珠:“你喜欢兔子啊?”
九莨只盯着江慕言的脸,从未有过的乖巧的点点头。其实何来喜欢?这山里飞的、走的、跑的、爬的、游的,哪个没被她追过、抓过、欺负过?
江慕言闻言明媚一笑,轻轻的刮了一下九莨的小鼻子,就是这一笑,看呆了九莨:这个哥哥我喜欢……
江慕言便种在了九莨的心里……
-----“小师叔!”睡梦中的九莨突然惊醒:这么多年,小师叔有没有把我忘了?甘棠姐姐呢?小师叔还记不记得她?我上不去昆仑山,甘棠姐姐资质那么好,她能不能上去?如果甘棠姐姐去了昆仑山,那他们俩会不会已经成亲了?孩子会不会也有了?
越想九莨心里越没底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忘记了?不行,我不能再睡了,万一再睡过去呢?再睡个七年八年的,小师叔都可以当爷爷了!
想到这里,九莨一声召唤,二人一狗下山而去,到自在舍的时候差不多是晚饭的时间,九莨先绕去厨房嗅了一阵饭香方才去找乔良辰。
“良辰哥哥……”九莨有点儿扭扭捏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