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角落,小菲尔德将头深埋进自己的膝盖里,身体的颤抖与眼角处闪烁的泪光无不诉说着他的无助。
他不懂,昨夜自己还是犬之国的贵客,还是猫之国最乖最听话的臣子,还是父皇最宠溺的孩子,而今天……自己成为了阶下囚。
这种打击,恐怕许多的成年人都无法承受,更别提他只是个刚过完16岁生日不久的孩子罢了……此时除了哭,这个无助的小家伙儿还能干什么呢……
最看不得别人哭的王小六在一旁急得是上蹿下跳,他尽力的先把握住自己的情绪,随后用最轻柔的力度轻抚菲尔德的后背以求安慰他……
“别碰我呜呜……”菲尔德是那么的乖巧,以至于从出生至今他连拒绝都没能学会。即使是如今软糯糯的话语都是他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他没有推开王小六的手,又或者说他做不到“推开”这种代表着拒绝的行为。毕竟他明白,王小六安慰自己是出于善意,而自己从来都没有办法去拒绝他人的善意……
最终,发泄了情绪过后,他开始感觉到困倦……他想就这样睡去,无奈天气冷的不像话,外加监狱的窗户就是几根铁棒焊成的,这导致了外面冷,里面有时候甚至更冷……
而此时本就体质虚弱,然后还因哭泣而白白流失大量体温的菲尔德已是意识模糊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王小六直接一把将他抱了起来,伴随着菲尔德的小棉花拳,王小六带着他躲在了离窗口最远的角落,随后就这样抱着菲尔德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这个可怜的猫人男孩。
王小六还贴心的解开了自己革制背心前面的扣子,将自己胸膛处的温度也毫无保留的传递给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起初菲尔德还是会轻轻的反抗几下,不过后来他还是停下了。
小六能感觉到,此时小菲尔德的脸很烫,但由于他背对着自己,王小六也不知道究竟是害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一会儿,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儿就在疲惫中睡着了……而在睡眠中,他那细长的尾巴轻轻的缠住了王小六的腰,生怕失去这为他带来温度的人……
在听到他的气息逐渐平稳之后,王小六也放心的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还没亮。准确的说,月亮还没下岗呢。
小六感觉到有双软绵绵的小拳头在敲打自己。
“放开我……人家要去拉臭臭…要……要忍不住了(哭音)……”
这一句话吓得王小六急忙撒开了手,随后获得自由的菲尔德连腿伤都顾及不上了,赶紧跑到蹲坑那里。
“不许偷看!”
“你快拉吧!”
不过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原则,王小六还是没忍住偷瞄着……
别误会啊,小六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只是睡得正香被别人叫起来多少有些气不过……
不过小菲尔德“丢大包”的方式也着实让王小六乐了好一阵。
小家伙儿的表情是那么慎重以至于不像是在上厕所……他的尾巴像天线般笔直的竖立着,生怕沾到不干净的东西。
由于他们睡觉的地方离蹲坑不算近,而且王小六也不想离得太近,所以有些小六不想看到的细节很幸运的没有看到。
不过菲尔德那谨慎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俊不禁……不只是这样,每次他在一个地方蹲了大约三秒之后就会往前蹭个小半步,以至于最开始明明是紧贴墙壁的他都蹭到蹲坑最前面的边缘了……
王小六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你果然偷看了吧!!你、你下流!变态!!!”
最终,又羞又怒的菲尔德也只能气鼓鼓的轻拍了小六一下,之后才回到小六的怀里——毕竟生气归生气,冷可是真冷啊!
“不许再有下次了!”
“好!”王小六在止住笑意之余老老实实的抱住了菲尔德。
经过了这一幕闹剧,两个人的关系竟缓和了些许,至少菲尔德没有那么抵触王小六了。
……
一大早,王小六便与同样身为罪犯的其他人一同被狱卒从牢房里赶了出来。
话说,猫之国监狱很大,但是犯人却很少,所以几乎每个囚犯都是一人独享近100平米的独立“豪宅”,唯独王小六与菲尔德是住在同一间里面的。
有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一天里最冷的时候就是太阳刚露头的时候,索性王小六也不系革制背心的扣子了,直接把小小一只的菲尔德塞进了自己破衣烂衫的衣襟内抱着他走。
这样自己既得到了锻炼,又温暖了菲尔德,岂不妙哉。
有些好奇的菲尔德把头从王小六宽松的领口处伸了出来,用他那双大眼睛打量着自己国家土地上,这幅自己之前从未注意过的景色。
一路上,能看见的植物基本上都是枯死状态的,而树木什么的也是少的可怜。果然,自己上一任的看守者没说错,猫之国的土壤的确贫瘠。
不一会,在狱卒们的带领下,王小六等人来到了一片荒原。
“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片土地上面的草给拔干净,毕竟过两天就到播种的时候了。”
王小六听的是满头问号,看这温度,立冬都过了吧?马上就要下雪了吧??这时候种地,究竟是多强的种子才能从冻土中破土而出啊!
不过在王小六的质疑过后,那狱卒竟不屑的嘲笑道:“按你的想法,难道还要在春天种地?让我们的幼苗去与杂草争夺养分吗?”
“那你们成功种出过东西吗?”
老脸一红的狱卒上前踢了王小六一脚。“就「*脏话*」属你废话多!”
得了,听到这王小六也明白咋意思了。合着是一群根本不会种地的人在管理土地,那这片地想好也没招啊……
不过这倒是个契机,只要自己糊弄住新国王让他觉得这片地离了自己就好不了,那还愁会被杀头吗?
王小六还记得自己八、九岁的时候,自己原本生活的小县城里出现了生化原料泄露事故,当年自己的父母为了避难便带着自己去了乡下的奶奶家生活。
虽然没待多长时间,但那时候奶奶经常用生动有趣的故事把种地的经验讲给自己听,一转眼时过境迁,没想到这知识竟然有用的上的时候。
现在,就等过两天“播种期”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