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把秘籍折叠放入胸前,金安表面上答应刘振理,心中难免有些忐忑,毕竟这秘籍来得太过容易。
其实刘振理早就料到金安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去,所以秘籍的前半篇写得是真的,如果金安真得能够修习,那就只能另做打算;倘若他不能修习,就是自己脱困的机会。
夜晚,运功疗伤的刘振理,收功看向练功房,里面烛光闪动,一个人影走来走去,最终消失在窗棱上,刘振理得意地笑了笑。
看着挂在墙上的《水岚经》金安终于停下脚步,他盘坐在蒲团上开始按照秘笈修炼。
山上的寒气在夜里最重,金安也是武学高手,很快他的四周闪烁着点点蓝色灵气。随着金安的引导,他身边的灵气越来越浓郁,但是无法导入体内。
“这口诀倒也没有什么相悖的地方,为什么始终不能想秘笈所说的把灵气纳入丹田呢?”金安暗道,这一分心,胸前浓郁的灵气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再想控制却已经晚了。
轰地一声,练功房内一团蓝光爆裂开来,刘振理逃出去,身后练功房和竹屋轰然倒塌。
待蓝色灵气逸散出去,爆炸平息之后,刘振理翻找出行囊和长剑,随后抬开练功房的木板,满身伤痕的金安不甘地抬了抬手,却又无力地落在地上,几片秘笈残页随风飘摇。
金安见刘振理抽出长剑,解脱一般地缓缓闭上双眼。刘振理看着金安满身伤痕的惨状犹豫了片刻,终是不忍心下手,他叹了一口气,锵的一声长剑回鞘,金安疑惑地睁开双眼。
洁白的月光下,金安呻吟道“别走,杀了我,杀了我。”刘振理深吸一口气不管不顾地往山下走去。
细雨蒙蒙,山间的大河上一支乌篷船顺水而下,老叟穿着蓑笠在舟尾摇晃着船桨,每当即将陷入暗流时都及时调转方向,易容之后的刘振理相貌平平无奇,丢到人堆里就认不出,他立在舟头看着四周朦胧的烟雾。
此刻刘振理心里也如同被烟雾笼罩,这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已不知世上还有何人可以信任,复仇更是无望。想到这里,刘振理不禁轻叹一声。
“年轻人,莫看这水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安全起见还请到船内歇息吧!”船家说道。
“江上烟雨朦胧,船家如何能记得安全的航道?”刘振理问道。
只见船家的斗笠摇了摇“小老儿虽然自幼生在河边,但是河里的暗涌却无定势,经常变化。”
刘振理好奇道“那您是怎么的掌控方向的?”
“小船虽然比不得大船平稳,但胜在灵活,遇到暗流时我自己便能调整回来。”船家辩解道。
刘振理看着江面若有所悟。“不错,我一个人的力量固然微弱,他们也未必是铁板一块,我身在暗处定能寻到机会报仇。”想到这里,刘振理微笑着双目泛光,信心再一次燃烧起来。
船家见刘振理不语,再一次打开话头:“传说这里曾有蛟龙为祸,后来被高人擒了去,但是每年依然好些人丧命江中,河中的暗涌便是蛟龙魂魄所造成的。”
刘振理笑道:“蛟龙?不可能。依我看这些暗流不过是河底岩石所激荡造成的。”
老船夫:“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见识不凡啊!不过传言总有真实的一面,不然如何能流传下来呢?”
明了话中深意,两人相视一笑,船家从腰间摸出一个酒葫芦,咕噜咕噜喝了几口之后递给刘振理,“来一口,驱驱寒。”
“多谢老伯。”刘振理接过酒葫芦喝了一口,酒着实一般,他喝了一口便还给船家,转过头时忽然看见远处一名白衣女子在半空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难道是眼花了?”刘振理纳闷,却突然听到扑动的一声。
刘振理指着那边道:“老伯,有人落水了。”
老伯连忙摇着船桨过去,刘振理心中着急,不等小船靠近便一头扎进水里,不一会儿,他揽着白衣女子回到小船上。这女子竟是奕姿,她从悬崖落下来,恰好掉在洛江,因而捡回一条性命,实属幸运。正打算施救的时候刘振理却犹豫起来。
老船夫摇头叹气道“性命攸关,你还顾忌什么?”刘振理这才按压着奕姿的胸口,只见她吐了些许清水,咳嗽着清醒过来。
刘振理红着脸道:“你怎么样?”
“我这时在哪儿?你们是谁?”清醒过来的奕姿虚弱道。
自小生在边城的刘振理哪里见过苏浙一带的妙龄女子,现在听得奕姿柔弱的声音,顿时有些失神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道:“我们在洛江上,离京城不远了。”
“多谢公子搭救。”奕姿挣扎着掀开乌篷船的帘子往外看了看。
“姑娘客气了。附近并未有其他渡船,姑娘怎会在这里落水呢?”刘振理想起奕姿在空中的情景好奇地问道。
奕姿正犹豫如何作答之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高呼,“船家,快停船。”刘振理循声望去,发现不远处一条船上,几人站在船头招手,岸边也隐隐约约有十数人在检查其他渔船。
奕姿看清了来人无奈地闭上双眼“他们是来找我的,公子把我交出去吧!”
船家不知所措地看着刘振理,刘振理犹豫着凝思起来,如果自己的经脉没有受伤,绝对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惜因为强行冲开穴道导致经脉受损,他现在能动用的内力三成都不到,所以只能慎重考虑了。
外面的大船越来越近,刘振理发现船头几人的服装很是眼熟,没错了,在刘府被袭那晚也有见过,他们腰间正是弈天阁棋盘样使的腰带。
刘振理突然扶起奕姿,奕姿挣扎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何能连累两位恩人?”
“这些人持强凌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如愿。”说着刘振理带着奕姿从大船的背侧慢慢沉入水中,只留着一支手扶偷偷在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