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北昭早上皇宫的热闹,位于南方的南阳国,朝阳初升万丈光,生机勃勃。
胡同里有婢女出来倾倒垃圾,长街两侧店铺开始营业,运河附近艄公蹲在一起吃早饭。胡同里有婢女出来倾倒垃圾,长街两侧店铺开始营业,运河附近艄公蹲在一起吃早饭。还有三不五时匆匆而过的华丽轿舆,载着各个朝廷要员直奔皇宫早朝去。
好一副京都繁华早市图!而常府大院就坐落在这宏伟壮观的画面东南角!
若再近瞧,就见一抹红色纤细身影奔跑着穿过寂静的亭台廊榭,直直入了偌大宅子的左面那间郁郁葱葱院落,接着站定顾不上喘息就是一声大吼:“小姐,小姐,皇上要来咱们府上了!”
话落面前厢房里头传出一把从容声音:“皇上?所谓何事?”
那红衣少女抬脚就进了厢房。乌溜溜的大眼睛转瞬便定在了铜镜前一坐一站两女身上。
站着的少女二八年华,上身着藕荷色宅袖短褂,下身湖蓝色高腰襦裙,臂间挂着深褐色披帛直到大腿下。面如满月眸色如水,唇角温柔笑意最是可爱。
坐着的少女则是一身乳白色交领亵裙,瀑发三千垂地,挺拔脊背,修长鹅颈。面上不施粉黛,眸色无喜无悲。见那红衣少女只顾着看她,挑眉道:“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啊?皇上?这红玉就不知了,我只是听太傅提起,皇上要来家宴。小姐,猴子派来的逗比是何意?”
端坐铜镜前的少女微微思量,半刻自嘲:“我也不知。刚不知怎地就说了出来。爹往常最忌讳这些古怪话语,你二人不许去学舌!”
蓝衣少女与红衣少女立刻垂头恭敬道:“小姐放心,红玉/云婉牢记。”
话音刚落地,就听着外头一叠声的细碎脚步声。红玉敏捷的就凑到门廊,怪叫一声:“不好!是夫人!”
“你小点声。被夫人听见,又要掉层皮!”云婉嗔怪道,抬手在红玉额角点了一指。
“你个小蹄子,这会嘲笑我,昨日是谁为了小姐逼婚暗自落泪的!又是哪个寝食难安的!又是谁想要跟东陵那位女将军一样,也想征战沙场的。”
“小姐,你还不管管这丫头,越来越争强好胜的没个好歹!”
红玉说的兴起,干脆叉腰瞪圆了眼睛叫:“小姐说我这是天生不羁爱自由!哪像你那温吞性子,遇事就知哭哭啼啼!”
“你……”
眼瞧着云婉真要受委屈。常婉儿起身白了红玉一眼,道:“你咋不上天呢?天上你想裸奔都可以!”
“我,我到是想上天!”红玉还犟嘴,被常婉儿索性抬手掐她婴儿肥的脸蛋,“说一句你顶一句,我瞧你到像是常家小姐了!”
“痛痛痛!小姐,哎呀,夫人,夫人来了!”
常婉儿闻言,立刻看了过去。
就见她娘常夫人一身绛紫色交袵襦裙,外罩描金同色宽袖纱衣。头上仅带着一个式样简单的步摇。带着一队人步履匆匆就到门口。
见这般情景,当下皱眉道:“婉儿,娘昨日才说,不可与婢女嬉戏打闹!养成习惯,日后进宫……”
话未完,常婉儿便赶紧说道:“娘多虑了,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常夫人一听当下急了,“当今圣上青年得志又容貌堂堂,而且还是你爹曾经的学生。若是肯进宫,自当受到皇帝宠爱。你怎么这般不识好歹!”
常婉儿一听面上带了许些委屈,“皇家再好哪有自由重要。若是家人肯明理,日后必定携夫君常常回来看望。儿孙绕膝,岂不美哉?更何况女儿也像是那也东陵女将军一样,前往战场,报效国家。”
“你,你这不肖女!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那战场可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常夫人被气的两眼一翻子身子就要朝后载去,旁边三四个婢女小厮急的一叠声上来搀扶。
卫萝这才后怕,忍着伤心就道:“娘,你和爹这都是怎么了?往日对孩儿的话言听计从,怎么这件事上如此固执?你们当真要看着女儿在那吃人的后宫机关算尽?
再说了就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又哪里不好了。”
常夫人顿时来了精神,紧紧握着常婉儿手就叫:“常婉儿!莫要胡言乱语!战场一不小心就是陨落,你以后再有这样的想法,娘就打断你的腿,省的你有这样的心思。何况,你尽管放心,皇上负尽这天下人,也绝对不会负你!”
一句话到是说的常婉儿怔住。她娘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说出这种话!
常夫人自知失言,起身掩饰就道:“好了,我来此可是有正事要说。朝里传来消息,皇上今日要到各家拜访。听说明面上是君臣亲厚之举,实际上揣测未来皇后人品。”
常婉儿不置可否,挑眉道:“真是多此一举。我瞧着丞相家的女儿,国公家的孙女不都很好?随便选一个罢了,如此麻烦!”
常夫人又差点被气的背过去。“你这孩子!当那是挑白菜!那是皇后!皇后!母仪天下,东宫之主!总之,你给我好好打扮妥当!你乃坊间呼声最高,皇上头一个就会到常家!”
常夫人气呼呼撂下一句,转身带着下人离去。
直到见不到人影,红玉忽然跳到院子里,学着常夫人姿态挑眉瞪眼的叫:“总之,你给我好好打扮妥当!不然你爹和我只当没你这个女儿!还有尽早把成为女将军的念头给绝了!”
云婉噗嗤笑了起来,“你这泼猴,还当小姐不够心烦!”
“那有什么烦,小姐不想总是会有法子。何况当女将军哪里不好了,我还想日日骑着大马呢”
“这话都能说的出来!”云婉大摇其头。侧目却见常婉儿若有所思,当下急道:“小姐,你该不会是真听了这泼猴的话了?”
常婉儿回神,自言自语,“奇怪,我一想出宫,又或者去见谁,这脑子里总会有一个声音阻止,只是这个声音有听着熟悉,到底是谁呢?算了,管他是谁呢,反正不管是谁也无法组织她嫁人,再说何必大费周章?刚才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