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莞尔,甄琉茫看着她睡下后才离开,却不知带上门的瞬间,那双紧闭的眼睛忽然睁了开。
隐忍许久的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划过肌肤,渗入青丝间。
不知多久,叶寞潇累了,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却发现天色已晚,而她身边则多了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人,陆炽。
他正斜靠在窗口,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小心地绕过伤口,紧紧抓着被子,似乎怕她乱动弄掉了被子再受凉。
抬眸,叶寞潇凝视着那张似乎睡着了的容颜,心中一软,有些动容。可转念,她又想到了自己所怀疑的事儿,不由地暗了眸光,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苦了。
怀抱是熟悉的,脸庞是熟悉的,名字也是熟悉的,可他背后呢,他背后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不能在陌生了。
如此说来,他们还真算得上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你醒了?”陆炽忽然睁开眸子,深不见底的眸燃着一丝她看得见的宠溺,温柔地朝她的方向投来,柔柔地似乎渗入到了她的心底一般。转瞬,他忽然皱起了眉头,指腹划过她的眼角,放缓了声音,略带责备的说:“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他们亏待你了!”
“没有,他们对我都很好。”叶寞潇擦了不争气的眼泪,回视着他,许久才鼓起了勇气说:“听说你一直在码头忙碌,使出了什么事吗,那批货怎么了!”
心中忐忑难安,叶寞潇这是在赌,赌他的坦诚,也赌上了自己的信任。她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叶寞潇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再相信他这一次!
对,与其相信那些众口铄金的事儿,她应该更相信自己的丈夫才对!毕竟这位才是要和她过一生的人,她不该听凭几句话就改变对他的看法。
陆炽的手在她眼角处顿了一下,敏感的眼部神经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动作。旋即,他沉默了,没有想她预想的哪个方向发展,而是说了句让她心猛的一凉的话,他说……
“谁和你说的。”不是疑问,也不上质问,而是很平和的一个陈述。
叶寞潇瞋大了眼睛,认真的凝视着他,不想错过他任何一瞬的表情,似乎只要一个小小的暗示,她都可以将刚才的那些疑惑一笔勾销。
可此时,他的面上依旧是漠然的,妖娆的眼眸没有平日里的温柔,只有浅浅的表面一层,眼底沉淀着凝重感,很压抑。或许真的是她太注意了,又或许是陆炽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慌了心,所以那本该暗示的很好的一抹戒备还是让她探究到了。
呼吸平缓,可叶寞潇却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因那揪心的感觉而窒息了。深呼吸着,她不敢再看那双眼睛,缓缓地闭上了载着负担的眸子,劝说自己不要追究,不论他瞒了你什么。只要他现在说出来,一切就还和以前一样,不要在意!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她没有错过,并清晰看见了。陆炽眼底,一抹戒备的探究一闪而过,转即又被那掩饰的温柔取代,笑着凝视着她,却怎么也落不到她心底。
陆炽抚摸着她的青丝,犹如珍宝般,小心的梳理着。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黑如亮绸的乌丝中,柔软的触感也同绸缎一般滑滑软软的,从指缝间滑过,就像是一弯泉水从指尖流淌过。
“你多心了,我有什么好瞒你的!”笑着,陆炽的拇指摩挲着她眉间蹙起的肌肤,缓缓地动作似乎在抚平她忧思。可他就算你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却也抚不平她心间渐渐涌起的浪涛,一波接着一拨的向心头汹涌而来。
不得不说,这男人掩饰的功夫很到家,在她如此逼迫的眸光下去呃依旧淡定自若的和她解释,就像在闲聊那样的随意。“公司里的那些事儿你也不想听,不过,如果老婆大人想要查岗,我不介意说给你听。就怕,我说着说着,你就要很不给面子的睡过去了!”
说罢,陆炽拧了下她的鼻尖,清朗的笑声略显低磁,随着空气逐渐散开,回荡,在消失……
可那个瞬间,叶寞潇却如坠冰河,浑身冰冷。
无言,叶寞潇想让自己别输的太难看,依旧在笑,只是这嘴角牵起的笑容有些僵硬。
“我的好夫人,我可怕了你了,别再瞎琢磨了,我说给你听!”打消了此刻的尴尬,陆炽圈住叶寞潇,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胸口,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其实这事儿你是知道的,我不是和你说过经济危机对公司旗下几个小产业有影响吗!就前两天,熙炎实在没办法了,才把这事儿和我说了。”
“是和E国这边生意往来出问题了吗!”叶寞潇挑着眉,打量着陆炽,却感觉不到他的真实。
“嗯,是旗下一个珠宝产业,订购了一批钻石,但E国这边钻石还没出海就丢了!”
“丢了?!”心下一惊,同时还有些肉疼,要知道那丢的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东西,而是——钻石。
要知道,这东西的产量本来就不高,而他的珠宝公司对外收购的都是些顶级钻,是面向一些订购的客户进购的,若有差池,不论是那方负责到了顾客那边都不好说。
这些还只是皮毛,是在她做他保镖兼秘书的那几天里学到的,至于这后头的门道,她就不明白了。
“嗯,所以,这两天就在那边处理这些事儿。好在爱德华在这边有一定的势力,帮了我很多!”俯身,陆炽轻吻了下她微微颤抖的睫羽,挑起唇角,“好了,别担心这些,都有我呢!”
爱德华,又是他,真因为是他们她才会担心啊!
转念一想,算了,这样问铁定没答案,就算有也只会用些生意上的往来概括。而且,这不也是她想要的答案吗,他还和她所知道的那个陆炽一样,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