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追逐那个影子,就无比幸福呀。”我说道:“若是今日有幸见到玉环姐姐,是阿离前世修来的福分!”
裴二公子举茶淡笑,问道:“阿离今日怎知弈星来了?”
我从容答道:“在府邸门口瞧见了。”
不知裴二公子此问是何意思,我竟觉得有些好笑。等会儿出去,他只需问问他书童即可。
我倒是不担心。
外面雪花纷纷,大厅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今日是裴尚书款待下属所设立的宴席,今日来的高官是不多,倒是请了一些长安城内的文人墨客和一些类如我这等歌姬、舞姬,请来助兴……
裴二公子带我去席间,便不能一心放在我身上,在场有许多人,二公子忙着招呼客人,无暇顾及我,这倒是让我方便了许多。
烟花升空,透过窗纸可以看见模糊的烟花形状,一个接着一个,与雪花交织在一起。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我觉得有些头晕,脸颊烫的厉害,便先离席,打算出去散散酒气,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一道悦耳的女声叫我:“公孙姑娘,请留步。”
我回首,一身着粉蓝襦裙的女子,梳着半翻髻,朝我走过来。方才隔着一段距离,我看的不大清楚,现在才看清,原是同二公子在廊下说话的那位姑娘。
我行了礼,女子回礼。
“公孙姑娘真如传闻中那般生的沉鱼落雁。”她道。
是个人都能明白她此番贸然前来与我搭话,必定不是简单的客套,我还有任务在身,自然是不便同她过多的寒暄。我抬眸望着她的眼睛说道:“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姑娘歪了头,似是困惑,又似是觉得好笑,“我与裴二公子下月便成婚了,届时还望公孙姑娘能来喝喜酒。”
话落,她从衣袖中取出请帖递给我。
原来是为了此事......
我垂眸望着她手里的请帖,莞尔,接过来,微微一笑,“那阿离在此先恭贺姑娘与裴二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那姑娘满眼震惊,我但笑不语。
是啊,世人皆以为裴二公子喜欢我,我便一定会喜欢他,可惜世人错了。
“阿离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走到外面,寒冷包裹全身,我又听见那靡靡之音,心之所往,踏雪而去,行至一片竹林,人迹罕至,我走进竹林中,寻声继续前行,竹林里很黑,透不进一丝光线,我仅凭着那琵琶乐声指引着前行。
走了有小一会儿,手脚冻的冰冷,我看见一堵墙,恰好此时琵琶声戛然而止。我蹲下来拨开草丛,一个狗洞出现在我眼前。我取下身上的斗篷,铺在地上,以防弄湿衣裙而被人怀疑。
我钻到墙那头,是一片开阔的庭院,假山静水。我把斗篷裹起来藏在草堆里,站起来轻轻往前走去。
雪下的很大,又加上没有光,别人倒是不容易发现我。我躲在假山后,看见廊下挂着灯笼,两个守卫提刀站在书房门口。
我一时间有些苦恼,不知道该怎样把那些守卫支开。
好在没过多久,来了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同那两个守卫说了些什么,其中一个守卫离开了,留下一个食盒。
想来那守卫站久了,此时此刻就自己孤身一人,便懈怠起来,盘腿坐在地上打开食盒,拿起一块糕点啃起来,抬头望着纷飞的雪花。
还没安心的吃上几口,墙头那边传来瓦动之声,少年守卫“蹭”地一下提刀站起来,我顺着方向看过去,旦见墙头上站着一道修长的黑影,迎风而立。
那守卫扔掉糕点,大喝一声:“是谁站在那里?!”
那身影不说话,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守卫提刀追去,那身影却依旧不动,似乎是在等待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