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阴暗、潮湿,挤满了流浪汉,还有来购买奴隶的贵人们。
筱枝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困在牢笼里,她抓着铁栏杆,一触碰就有电流流过全身,疼得她蜷缩成一团。她不知道自己几天没吃饭,没洗漱,长头发已经开始拧成一条条粗犷的线条。
大多数时间,笼子是被黑布遮盖的,筱枝看不见光亮,在笼子里,她也分不清自己过了几天,唯一的感触便是漫长、黑暗和肌饿。
笼子外传来一阵靴子的脚步声,那是地下黑市的商人。他戴着一顶西部世界的牛仔帽,胸前挂着琳琅满目的珠玉,只有脸上夸张的笑脸是不会变的。
他小心翼翼的对待顾客,明面上又是恭维又是殷勤,只有像筱枝这样的奴隶才知道他有多黑心,多可怕。
筱枝坐在牢笼里,她已经记不清黑布被揭开多少次,又被多少顾客检验,她的样貌长得好看,顾客都有些心动,但黑心老板价钱开得很高,让大多数只来看看的贵人们望而却步。
“这个奴隶真漂亮。”一对双胞胎兄弟在笼子面前指手画脚的,还说着下流的话。
筱枝非常想捂住耳朵,黑心老板早就提防这样的事情发生,将她的手脚都捆了。要动弹也会像泥鳅一样蜷曲着挪动,这样反而会让那些顾客更感兴趣。她不敢乱动,死死地躺在地上。
黑心老板上一次揭开黑布的时候有告诉她:“如果下次你再卖不出去,我就把你放到拍卖场上拍卖。那里的人可喜欢你这副模样的美人儿了。他们不嫌你贵,如果是个雏儿还能拍出个好价格。再加上你之前的身份和地位,会让更多人感兴趣的。”
筱枝听着这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压着声音,问道:“你想做什么?”
“印海报,拍卖。”
“如果让学园里的同学知道,如果让曾经的朋友知道,如果让敌人知道……”她想了很多如果,想完之后,她哈哈大笑起来,鼻尖的酸胀感,眼泪已经噙满了眼眶,酸涩得落下了眼泪。
忽然,一道鞭子抽了下来,“不许哭,明天就去拍卖会场拍卖,哭肿了眼睛,还有谁会买你。”
下一秒,筱枝便停止了呜咽的哭声。
当海报宣传到超能学园里的时候,柳一菲强烈要求哥哥陪她去地下黑市的拍卖会。
“哥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带我去吧,去吧,去吧!”
柳一菲撒娇起来,柳逸阳压根扛不住,虽然平时对她严格,关键时刻还是满足妹妹的需求的。
柳逸阳拿着海报,问道:“这是你同学。”
“嗯,她家破产了,家人还被闯入的讨债人杀死了,至今还没破案。当初找她的时候,还失踪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被卖到地下黑市去了。”
柳逸阳皱着眉头说道:“那里的人可不是靠关系,靠金钱就能搞定的。”
“我知道,所以才让哥哥陪我去呀。”柳一菲此刻已经抓着哥哥手臂,挨着身子靠近他。
柳逸阳顿感头疼,无奈道:“好吧,但到了那,你要听我的话,不可冲动。还有,你要参与拍卖,回来就得老老实实完成哥哥的安排。”
柳一菲紧锁眉头,不高兴道:“知道啦。”
柳逸阳还想再说点什么,柳一菲已经毫不客气的补刀道:“哥哥,你可真啰嗦。”
完了,被妹妹讨厌了,柳逸阳这才闭紧了嘴巴。
而另一边,肖凯瑞也拿到了这张海报,“没想到还是被别人先下手为墙了,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已经先找到了人,还是怪自己太自大,太轻狂了。”
“少爷,现在怎么办?”问话的人是肖凯瑞的管家,侍奉小少爷已经有六年了。
“还能怎么办,拍下她。”肖凯瑞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将海报揉成团,他轻轻一抛,准确无误地落进了垃圾桶。
地下黑市拍卖会场。
拍卖会场可以坐下约1万人,呈倒圆台的形状,这次拍卖会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多的,规模最大的。会场中央放着拍卖的奴隶,总共有四个奴隶,都被关在笼子里。因为拍卖会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黑色的幕布也被揭开,露出笼子里的奴隶。
筱枝刚接触到灯光,有些不适应地用手臂挡住光线,但那样会影响到拍卖会场上的人,黑心老板没什么耐心地落下几鞭子,奴隶们又安稳地坐到地面上,尽量展示自己的全貌。
会场里的人,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们,毕竟那些奴隶曾经也跟他们一样,拥有健康的肤色,清爽干净的衣服和幸福的笑容。
“好多人。”筱枝看向座椅上的贵人们,她漠视地扫过他们,这些人都该死,她讨厌这里,讨厌甩鞭子的黑心老板,讨厌被熟悉的人看到,这副模样实在太狼狈了。
会场上的人开始高喊着:“开始了吗?”
没多久,来主持拍卖的人已经抵达拍卖场,带着小锤子和话筒。
主持人讲述着这四个奴隶的来历,正式开始拍卖。
等到筱枝出场的时候,拍卖已经进行到高潮,价格越叫越高,而喊叫的人中就有四个是筱枝所熟识的,一个是同班同学柳一菲,一个是刚成为同桌的肖凯瑞,一个是自己的闺中密友薛小小,一个是扮演青梅竹马的邱一围,到最后只剩下柳一菲和肖凯瑞。
柳一菲有些担忧地问道:“哥哥,还撑得下去吗?”
柳逸阳因为不想在妹妹面前失去骄傲,不屑道:“放心,交给哥哥。”
然而,柳一菲知道哥哥在逞强,她看得出来肖凯瑞势在必得,她缓缓说道:“哥哥,放弃吧。”
柳逸阳有些惊异,但他没多说什么,他知道妹妹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能让她放弃的只能说明这件事她已无能为力了。
“既然做了决定,就没有下次机会了。”
柳一菲暗暗盯着肖凯瑞,那眼神像要吃了他一样,但嘴上却说得淡定:“知道,哥哥。”这个时候她有些明白,筱枝为何会羡慕自己有个哥哥了。
“一亿一次,一亿两次,一亿三次,成交。”一锤定音。
然而,这是筱枝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的双手垂在地上,紧握着拳头,长期未剪的指甲嵌入肉里,这些日子的虐待,她已经能够接受常人所不能接受的疼痛。
嵌进肉里的痛觉,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拍卖会场上的人陆续迈出大门,只有拍下奴隶的主人留了下来。
肖凯瑞见到了筱枝,见她一身的鞭痕和狼狈,有些不忍直视。
他站在铁笼外,轻轻地说道:“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