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手拿着汗巾,轻拍着胸口,娇媚动人。
“哟,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慕晚晴嫣然一笑,冲着她福了福,道,“我给你赔罪了。”
柳如烟哪里敢受,忙回礼道:“慕姑娘客气了。”
“柳姨娘这是准备去哪里?”
柳如烟顿了顿,道:“没什么,只是前几天央了县里一位绣娘素云姐姐帮我绣了几条帕子,正要去取。”
“素云?”慕晚晴一怔,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忽然想起,心中暗喜,笑道,“是连素云姐姐么?真是巧了,我正好也求她帮我做了几件活计,正要去瞧瞧进度怎样,正好一道!”
柳如烟一怔,随即笑道:“也好。”
轻松赖上了柳如烟,慕晚晴心中稍定,转眼,见柳如烟神色沉静如水,眼眸微垂,淡淡地瞧着前方,便知道她心中正自戒备,便先不提林府命案,闲话般道:“对了,柳姨娘你不是温州人士吧?”
柳如烟摇摇头:“不是。”
“那你原籍是哪里啊?”
柳如烟神色微顿,眼眸慢慢垂了下来,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妾身自幼被卖,之后随着拐子颠簸流离,早已经不记得原籍何处了。”
“哦。”慕晚晴歉然道,“对不起啊!”
柳如烟摇摇头:“没什么。”话语低沉,几不可闻,神色也微微黯淡下来。
慕晚晴急忙将话题转开,随便聊了些胭脂衣饰,柳如烟神色慢慢回暖,言语也多了起来,似乎已卸下心房。见时机成熟,慕晚晴故作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啧啧赞道:“柳姨娘真是花容月貌,林公子又是少年英俊,你们二人倒真是一对璧人!林公子一定很宠爱柳姨娘吧?”
柳如烟扫了眼慕晚晴,顿时又警觉起来,谨慎地道:“夫君对妾身确实很好。”
“这就是了,林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想必待人更是温柔宽厚,柳姨娘能够嫁得这样的丈夫,也是福气啊!”
柳如烟神色微微一僵,眼眸中掠过一抹忧伤,转瞬即逝,只微微一笑,却没有接话。
这一系列的神色变幻,并没有逃过慕晚晴的眼睛,她不禁暗自沉吟,看柳如烟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恐怕林冽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和气,这中间大有玄机啊!
似乎被慕晚晴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柳如烟微微侧了侧身,问道:“慕姑娘,不知道少夫人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头绪?什么时候我们能领回少夫人的遗体,让她入土为安呢?”
“哦,这个呀,暂时还不能定论!”慕晚晴眼珠一转,装出一副秀眉深锁,似乎为什么事情苦恼一般的模样,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哎,柳姨娘,你跟林少夫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柳如烟目光一闪,问道:“慕姑娘指的是哪方面?”
“就是,就是……哎哟!”慕晚晴有些焦躁地跺了跺脚,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听说,林少夫人好像……好像红杏出墙呢!”
柳如烟倒吸一口冷气,侧头,瞧着慕晚晴,好一会儿才按耐住不稳的呼吸,勉强笑道:“怎么会呢?少夫人为人温婉庄重,又与夫君鹣鲽情深,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想必是慕姑娘误听谣传了。”
“谣传?”慕晚晴蹙眉道,神秘地道,“柳姨娘还记不记得公子给你看的那块玉佩?”
许久,柳如烟才慢慢点了点头。
“林少夫人的贴身丫鬟采青说了,那块玉佩不是林少夫人的,也不是林公子的,这不是很奇怪吗?我看,说不定就是别人送给林少夫人作为定情信物的。我看,这事八成准,柳姨娘你说呢?”
“我不知道。”柳如烟顾不得回答,有些慌乱地低头,神思恍惚。
“不知道?”慕晚晴定眸瞧着她,趁着她深思慌乱,越性便诈她一诈,慢悠悠地道,“柳姨娘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日,林少夫人不是还因为这块玉佩的事情跟你吵了一架吗?”
柳如烟悚然而惊,蓦然抬头,看着慕晚晴,怔愕难言。
慕晚晴慢条斯理地道:“柳姨娘,你真以为那天的事情,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吗?”
柳如烟浑身一震,慌乱地看着慕晚晴,眼神不住地飘忽,手足无措地向旁边走了几步,心慌意乱之下不曾注意,却撞到一名女子的怀中。
“如烟,你怎么了?”
被撞倒的女子正是从院落里出来的连素云,原来,慕晚晴跟柳如烟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连素云住的地方。见柳如烟这样惊慌失措的模样,连素云不禁一怔,随口问了句。
柳如烟早慌了神,哪里还记得取帕子的事情,匆匆忙忙地就走了。
“奇怪,如烟这是怎么了?”望着柳如烟远去的身影,连素云自言自语道,疑惑难解,转头看见慕晚晴,顿时又是一笑,朝着她福了福,道,“慕姑娘,难得见你来。是来看你要的东西吗?不好意思,才做好了一套。”
“哦,那个不急。”慕晚晴毫不在意,问道,“素云姐,你跟柳姨娘很熟吗?”
因为,刚才她听到连素云叫柳姨娘“如烟”。
“嗯。”连素云点了点,“我们之前就认识,没想到在傅阳县又遇到了。”
“哦?”慕晚晴好奇地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见慕晚晴感兴趣,连素云微微犹豫了下,撩了撩鬓边的头发,轻声道,“我原本是青州人士,五年前,青州发生暴乱,我的亲人全部罹难,只剩我一个人孤身漂泊。我是在临州遇见她的,那时候,她刚被卖进一个梨园,遇上一个不好的客人,与她调笑,如烟天性倔强,不肯相从,得罪了那人,被梨园主人打得很惨,我不忍心,就帮她说了几句话,撇开了事端。我们是因此相识的。”
“哦?”慕晚晴一怔,“听你这样说,柳姨娘的身世也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