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从来只听丈夫休妻,这慕晚晴居然要休夫,真是天下奇闻。
“这……”楚天阙也觉匪夷所思,“慕晚晴你这是胡闹,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为什么不能?”慕晚晴言辞铿锵,“我的丈夫,是要护我爱我一生之人,他要是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决定要娶楚青阳,这样瞎了眼,蒙了心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既然不要,为何不休?”
楚天阙顿时又犹疑起来,有些担心。
楚青阳却唯恐慕晚晴后悔,急忙道:“此言当真?”
“自然!”慕晚晴斩钉截铁地道,当即就朝着那微微飘荡的床帏走去,心中怒火如焰,熊熊燃烧。白痴,笨蛋,一点警戒心都没有,酒量那么差,喝个大头鬼的酒?居然被摆了这么简单的仙人跳!她现在的心情非常非常不美丽,他最好不要惹她,如果这头大笨牛再敢弄什么君子风度,担当责任,她就当场把这对奸夫****揍成猪头!
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慕晚晴随手一挣,怒声道:“给我放手!”
“那床上有男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一挣,却没挣脱,愤怒的慕晚晴继续甩,大踏步想要朝前走。
那人却依然拽着她:“你看那个男人做什么?”
“那是我丈夫,现在跟别的女人滚床单,难道我不该问……”慕晚晴怒气冲冲地回头,她倒要看看,是哪个该死的混蛋,一直拉着她不放的?然而,这一回头,顿时就目瞪口呆,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成“o”型,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连喊到一半的话都嘎然终止,许久,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
来人剑眉星目,英姿挺拔,一身红黑劲装,英武如天神,黝黑的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慕晚晴,悠悠然道:“我的晚晴大小姐,如果,床上那个男人是你的丈夫,那请问,我是谁啊?”
浓黑如烟松墨的眉微微挑着,笑意宛然,赫然竟是莫言歌!
“言歌,你……你……”莫言歌乍然出现在眼前,让慕晚晴原本如虹的气势完全凝滞,脑海一片空白,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么没在那张床上?”
莫言歌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要在那张床上?”
“你,你不是跟楚青阳……”因为过于激动,慕晚晴一时间,脑筋竟转不过来,怔怔地道,“你们不是在那张床上……你,你什么时候偷偷跑出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莫言歌啼笑皆非,失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在那张床上吗?”
“这么说,不,不是你?”慕晚晴终于反应过来,大喜过望,拉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雀跃不已,还觉得不够,想也不想又偎入他怀中,欣喜若狂,不停地道,“太好了,言歌!太好了,不是你!不是你啊!”
莫言歌笑着,揽住她的腰,眸眼里是满满的宠溺。
“傻丫头!”
在场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莫言歌和慕晚晴当众相拥,伉俪情深的模样,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精彩纷呈。尤其是楚青阳,脸上的笑容,和眸间的得意,正处在美梦即将成真的时刻,乍见莫言歌,神情立刻僵住,目瞪口呆。
只有玉轻尘,还是静静地立着,眸黑如墨,看不出丝毫波澜。
如果,如果莫哥哥在眼前,那跟她交欢的人,是谁?!
楚青阳蓦地发出一声惊叫,凄厉尖锐,猛然起身,疯一样地奔向床边,掀开床帏,把那个沉睡的男子扳过身来,看着那陌生的容颜,又是一声悲呼,这次却满是哀伤绝望,拼命地摇晃着那人,疯狂地喊道:“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是莫哥哥?为什么会是你?你说,你说!”
那男子被她尖锐的声音惊醒,懵懵懂懂地看着众人,完全不明所以。
楚天阙隐约认得这人,似乎是才调任南方睦州右布政使的官员,名叫赵旭安,是个武将,原本在任职宫廷侍卫副统领,是个武将,武艺还算不错,也忠心,只是脾气有些暴躁,原本想好好磨练磨练,留给策儿做臂膀,所以特意在他赴任之前,让策儿与他接近些,却不知为何会卷入此事。
而青阳的话,也彻底验证了他先前的猜测,果然,这又是青阳的一场设计,原本是想借此嫁与莫言歌,却阴差阳错,竟失身此人。
一时间,楚天阙身心俱疲,真的有些厌倦了楚青阳对莫言歌的痴缠。
也好,就这样终结此事吧!
楚天阙深吸一口气,也不再询问他家中是否有妻室,以免再遇为难,直接道:“赵旭安,朕的青阳公主被歹人所迷,阴差阳错,与你有了夫妻之实。既然这是天意,朕现在就下旨,将青阳公主赐你为妻,即日便为你们准备大婚,望你日后好生相待朕的青阳公主。”
“啊?”赵旭安完全莫名其妙,连谢旨都忘记了。
楚青阳一声悲呼,嘶喊道:“父皇,女儿不要!女儿不要嫁给这个人!”
“青阳,你刚才也说,你已失身于他,那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是命,你就认命吧!”对于这场闹剧,楚天阙实在疲倦了,也不待他们答话,转身就走,想了想,又顿足,道,“慕姑娘,你且跟朕过来。”
莫言歌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拦紧慕晚晴,全然的保护姿态。
方才慕晚晴顶撞楚天阙的话,他可是都听到了,难不成,这会儿,楚天阙要跟她秋后算账吗?
“言歌,你不必担心,朕不会罚她,朕只是有些话,想要跟她说而已。”楚天阙疲倦地道,见众人犹在屋内,想到这场拙劣的闹剧在他们眼前上演,从头到尾,尽失皇家颜面,更觉焦躁,威严地环视众人,冷冷道,“众卿不退下,还在这里,且待如何?”
众臣恍如大梦初醒,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