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晴担忧地看着他,轻声道:“公子!”
“算了,你先帮我收着吧!等哪天我想要了,你再给我。”玉轻尘凝视着她,许久,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忽然间脑海中灵光一闪,沉着脸,阴沉着声音道,“你在我酒里动了什么手脚?”
“啊?”慕晚晴大吃一惊,猛地捂住了嘴,被发现了!
玉轻尘就那么沉沉地看着她。
“咳咳咳。”慕晚晴咳嗽两声,有些心虚地四下看着,磨磨蹭蹭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点的蒙汗药!我原本以为,你不喝酒,肯定两杯就倒,可没想到,公子你居然是天生的海量,喝了两壶,还没事,没办法,我只是拜托小二放了点蒙汗药。对不起啦,公子!你不会生气的,对吧?对吧?”
说着,大眼睛眨呀眨的,讨好地看着他。
“……”玉轻尘转头,面无表情地道,“或者我该谢谢你,至少,这次没一巴掌把我打趴下。”
“我说公子,男子汉大丈夫的,你能不能别这么记仇啊?都提了多少回了?要不,现在给你打回来?”慕晚晴抱怨道,忽然想起一事,猛地抬起头,目光不善地道,“等等,我还没说你呢!公子,你答应过我多少回,说会好好活下去,那之前那样疯狂的喝酒,你要怎么解释?你是病人,病人,病人!病人请自重,OK?”
情急之下,她甚至冒出了句英语。
“我……”这下轮到玉轻尘心虚地四下看着。
然后,玉轻尘再次神奇地发现,他又被慕晚晴带得跑了题:“等等,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在我酒里下药的事情,你别转移话题?”
“谁转移话题啊?现在明明是你心虚好不好?”
“我干嘛心虚?”
“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又没做到,你还不心虚?不心虚你干嘛不敢看我眼睛?”
“我那是……我那是伤心,我借酒浇愁,不行啊?”
“公子大人,借酒浇愁愁更愁,没听过啊?”
“那我伤心!”
“伤心回去给让你伤心的人一巴掌呗!”
“……”
玉轻尘终于迷惑了,他不是在想着要报复,要抢夺的吗?怎么莫名其妙地又被晚晴带跑题了?可是……凝视着眼前气鼓鼓跟他争吵不休的女子,玉轻尘突然有些迷离地一笑。如果,她真的能够就这样带着他,一直地跑题下去;如果,她能够就这样带着她,偏离那些痛的汪洋大海;能够带着他,就这样远离那些残忍的,卑劣的念头……
如果这样的话,也很好吧!
晚晴,求求你!玉轻尘在心底呼喊着,求求你,千万,千万,不要松手!
争吵了半天,慕晚晴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道:“哎呀,之前公子醉酒醉得厉害,我以为是我放的蒙汗药出了问题,急得要死,什么都忘了,也给没言歌传个信儿过去,他跟云安然现在肯定搞不清楚状态,急得要命,现在公子没事了,我先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欢快的氛围顿时微微一滞,在不自觉地凝滞。
听到她嘴里说出莫言歌和云安然的名字,玉轻尘嘴角的笑意顿时凋零,原本安静下来的眸子顿时又变得一片漆黑,抿着唇,微微地咬起了牙。他知道,他这是在嫉妒!在被玉连容伤害后,他的承受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再也无法有效地压制心中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在关于慕晚晴的事情上。
嫉妒,占有欲。
在跟晚晴单独相处,在被她的活泼纯粹带得偏离时,他会忘记一切,包括这些负面的情绪。但是,这种遗忘很脆弱,稍不小心,就会被重新勾起,甚至越来越猛烈,就像现在。
他不想从晚清嘴里听到任何人的名字,尤其是莫言歌!
他更不想,她为了别的男人离开他!
玉轻尘垂下眼眸,掩饰着眼眸中的风暴,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要爆发,不要让一切变得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听着慕晚晴的脚步声在远离,他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晚晴!”
慕晚晴回首:“怎么了,公子?”
“不要离开……晚晴,现在,我想要你陪着我!”犹豫许久,玉轻尘才开口,短短的一句话,却似乎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晚晴说,如果想,就要说出来,这样别人才会知道。可是,在过去很久很久的时间里,他也曾经说出来,他内心的想法,却一再被玉连容无视,那些话,就像是风中的尘埃,没有丝毫的作用。
风过无痕,说出来了,又怎么样呢?
所以,他学会了沉默,不再开口。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着在乎的人,提出无理的要求。
因为是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因为是晚晴,所以,他害怕被拒绝。因为,那就意味着,晚晴之前所说的,只要想,就要说出来,也只是谎言。但是,他心底,似乎也有一种期待,期待她拒绝,期待那些话是谎言,这样的话,就说明他先前所想的并没有错,他就不必再犹豫,不必再迟疑,可以下定决心去争,去夺,去厮杀!
“这样,我很为难哎,公子!”慕晚晴低头思索,见他神色微变,顿时捂嘴笑了起来,“公子你真是……太搞笑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干嘛说得那么郑重其事,好像世界末日。好啦,既然这样,我让人传个信儿过去,这样行不行?”
玉轻尘一怔,提着的心微微放下,心中说不出是欣喜,还是失望。
“好。”波涛暂时地停歇了。
“那我出去了。”
听着轻微的关门声,玉轻尘有些无力地靠在了窗棱上,满脸的复杂软弱。
忠勇王府,愁云蒙雾。
已经四天了,从玉府寿宴后,慕晚晴追玉轻尘出去后,已经整整四天,却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莫言歌又坚持不肯动用黑松军追查俩人下落,就只是静静地等。楚筝和秦怀扬担心他先出意外,只好每天准时到忠勇王府报道,陪着某座望妻石,秦怀扬习惯性地吼两句,砸桌子,楚筝则始终静静地摆弄他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