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你上去吧,我们也回摘星楼了。”
慕晚晴脑海里正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听到莫言歌这句话,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脱口道:“别,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众人异样的眸光。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众所周知的一对情人……
“啊?”莫言歌也是一怔,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低声讷讷地道,“这……不太好吧?我们……还没成亲呢?”
“啊?”慕晚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某人龌龊的念头,顿时怒气满怀,狠狠一记“佛身无影脚”踢了过去,恨恨地道,“你去死吧!”这么一打岔,她满脑子的鬼影倒是烟消云散,瞪了某人一眼,随即抽身,跟着前面领路的丫鬟,蹬蹬蹬地跑了进去。
莫言歌不明所以,抱着腿在哪里直叫疼。
“别叫啦,晚晴都已经进去,听不见了。”玉轻尘不咸不淡地道,悠悠地瞧着他,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瞧了半晌,还是忍不住轻笑,道:“白痴!”
左大安也叹了口气,忍笑道:“忠勇亲王,你……你这也太率直了吧?”
莫言歌莫名其妙。
“我说莫大王爷,你还真是笨蛋白痴外加不解风情啊!”刚刚回到陆府的云安然,正赶上看这么一出好戏,毫无顾忌地捧腹大笑,“晚晴妹妹都开口邀你了,你跟着上去不就结了?就算不想,也该找个委婉点的借口啊,大庭广众之下,你这话一出,叫晚晴妹妹脸往哪搁呀?不过,莫王爷。”他暧昧地挤挤眼,笑道,“你真不想吗?”
玉轻尘悠悠道:“我看某人明儿怎么收场,大安,明儿早些起来,好看戏!”
“你们统统去死吧!”
上了二楼,点了灯,慕晚晴小心翼翼地转身,房内除了铺床的丫鬟,别无他人,犹自不放心,等丫鬟离开后,又拿着蜡烛将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彻底放心,关了门窗,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暗笑自己大惊小怪。
紧张的神经一松懈下来,困意顿时来袭,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慕晚晴似乎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低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月色透窗而入,隐约见屋里一切正常,以后是自己做梦,正要再睡,寂静的夜色里,却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嚓嚓嚓……”
慕晚晴一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翻坐起身,在黑暗中静静聆听。
“嚓嚓嚓……”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从天花板上隐隐地传了来,而且,听声音,似乎还在缓缓移动着,从天花板中间,慢慢移到窗户旁边,然后停止不动。
慕晚晴心中一阵发慌,很快又镇静下来,蹑手蹑脚的起身,燃了灯,从梳妆台上找出一根银簪,紧攥在手里,悄悄推门出去,赤着脚走上了三楼。三楼门窗紧闭,她站在窗户边,借着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影,伸手沾了唾液,将窗纸捻出一个洞来,朝里望去。
月光透窗而入,如水银般倾泻在地上,隐约映出房间的大概模样。
这是一间藏书的书房,横陈着十几架书架。慕晚晴算着方位,从书架中间望过去,在那个声音停止的地方,确实是一扇大窗户,然而,窗边却寂无一人,周围也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看起来,好像一切正常。
慕晚晴又等了一会儿,屋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有些忍不住,攥紧了银簪,轻轻推了推门,房门并未上锁,“吱呀”一声,应手而开,有些滞涩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些瘆人。慕晚晴咬咬牙,一手提着裙子,一首握着银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细心地查看着,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着房间的动静。
没有任何异样,一切正常。
检查了好几遍,都得到同样的结果,慕晚晴有些郁闷,难道又是自己的错觉?之前在后花园看见个小孩,现在又听到楼上有动静,如果说是错觉,未免也太频繁了吧?可要不是错觉,为什么检查后却都没有任何异样呢?
还是说,自己先前被穆振天催眠,仍然留有后遗症,特别容易接受暗示,出现幻觉?
慕晚晴想着,心情一松懈,忽然浑身一阵寒意,看了看自身的模样,只穿着中衣,还赤着脚,在这样寒冷的冬夜,不冷才怪!急忙抱着双臂,匆匆地跑下二楼,急切地想要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
然而,就在推门的一刹那,完全是无意识的,慕晚晴往窗户边一扫,顿时僵硬在那里。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微微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烛火摇曳,照得屋里忽明忽暗。而就在这一片摇曳的光线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窗户边,似乎被慕晚晴开门的声音惊动,猛地转过头来,乌黑乌黑的眼睛,惨白惨白的脸。
正是她之前在后花园看到的那个小孩。
在做梦?
这是慕晚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下意识地掐了自己一把。
没有任何的异样,她依旧站在门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也依然呆在窗户边,定定地看着她。
是错觉?
就像之前一样,只要一个错眼,他就会消失不见?慕晚晴几乎是无意识地闭上眼,随即睁开,急切地想要结束这个噩梦,然而,在她睁开眼的一霎,那个小孩的身影依旧存在,依旧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慢慢地转过头去。
然而,被本应该是头发的后脑勺,却是一张同样鲜活清晰的脸,乌黑乌黑的眸子,惨白惨白的脸,然后,对着她,咧嘴而笑。
慕晚晴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昏厥了过去。
“晚晴,晚晴……”
急切的呼喊声隐隐传来,慕晚晴慢慢睁开眼睛,粉蓝色的帷幕流苏下,莫言歌、玉轻尘、云安然,以及王岸之、陆修齐都拥簇在她床前,见她醒来,都松了口气。她抚着有些昏沉的额头,坐起身来,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哇,嘴里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