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阳则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惊恐四顾,只觉得心中一阵阵余悸犹存,却又说不出到底害怕什么,略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忽然瞥见旁边的慕晚晴,刚刚平定的心绪立刻又惊悸万分,惨叫道:“鬼啊……”
就凭这一声尖叫,慕晚晴就觉得自己这次回京绝对值。
楚青阳惊恐之下,下意识地就想往莫言歌怀中靠,莫言歌只当做没看见,轻轻一闪,略了过去。旁边的楚筝只得伸手接住她,无可奈何地道:“青天白日,哪里来的鬼啊?”
“那里啊那里啊!”楚青阳也顾不得别的,一个劲地往楚筝怀里缩,背指着慕晚晴的方向,哭道,“太子哥哥,那里啊,那里啊,就是那个安以晴啊!她变成鬼回来了!”
楚筝叹道:“你认错了,那不是安以晴!”
闻言,楚青阳小心翼翼地转头,正巧看见慕晚晴对她做鬼脸,又是“啊”的一声惨叫,缩回楚筝怀中,跺着脚,哭道:“太子哥哥,你骗我,那明明就是安以晴!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她还对张牙舞爪的,她想要吃我呀!”
她安排的诡计,设计陷害安以晴,又嘱托了楚笙派人暗算,料定了安以晴逃不过去,因此,当忠勇王妃的死讯传回京城,正中楚青阳算计,她心中对安以晴的死是深信不疑的。因此,这会儿看见,也分外地受惊吓。
慕晚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大快。
“青阳,你认错了,那不是安以晴。”楚筝也没想到,慕晚晴的重新出现会把楚青阳吓成这样,解释道,“那不是安以晴,那是新任温州刺史玉三公子的丫鬟,名叫慕晚晴!她只是跟安以晴长得很像而已,并不是安以晴!”
楚青阳半信半疑,抽抽噎噎地道:“真的?”
“真的!”
楚青阳慢慢地转头去看慕晚晴,仔细打量了半天,看她底下有脚,又有影子,又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虽然换来了一个大白眼,但终究是温热的,这才微微放下了心,放弃在楚筝身上做个八爪鱼,但很快的,她的目光又转向了莫言歌,再看看慕晚晴,满怀敌意地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慕晚晴不得不对她表示佩服,什么叫惊吓未平,色心又起?
这就是!
确定了慕晚晴是人,楚青阳天生的骄纵性子再度发作,指着慕晚晴,蛮横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莫哥哥的,不过我警告你,不许你再见他,更不许你对他有非分之想,不然,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莫言歌和玉轻尘齐齐色变。
玉轻尘冷哼一声,道:“莫言歌,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要先把自己的风流帐摆平的!”
莫言歌更是听得怒火中烧,气极反笑,冷冷道:“青阳公主好大的本事啊,先是逼得我的王妃离府,落难而死,现在又要晚晴死无葬身之地?好,好,我今天就要看看,青阳公主怎样让人死无葬身之地?”说着,狂怒之下,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得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别说楚青阳,连慕晚晴都被吓了一大跳。
楚筝知道莫言歌是真的怒了,连忙喝道:“青阳,还不快回宫去?”
“我不回去!”楚青阳硬着头皮顶撞道,转向莫言歌,凝着泪光直直瞧着莫言歌,“莫哥哥,你因为这个女人凶我?你看清楚,她不是安以晴!”她大声的喊道,“就算是,安以晴有什么好?她不如我漂亮,不如我聪明,不如我身份尊贵,也不如我喜欢你,她偷人,她侮辱你!你为什么宁可记着这样一个女人,都不要我?”
“笑话!”莫言歌冷笑道,“我为什么要要你?因为你仗势逼人,不择手段地要嫁我?因为你设计陷害我的妻子?因为你撒布谣言,毁坏我妻子的名誉?因为你害我们夫妻分离?因为你暗伏杀手,要取我妻子的性命?”
楚青阳不服气地答道:“因为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莫言歌想也不想就道,“我已经说了五年了,我有妻子,我不要娶你!”
“可是现在你没有了!”
“那是你杀的!”两人话赶话,莫言歌越说越怒,厉声道,“我为什么要娶一个杀害我妻子的凶手?还是说,青阳公主在提醒我,应该追究杀害我妻子的真凶?好!来人,请大理寺卿过来,我莫言歌要状告当今青阳公主谋害人命之罪!”
“言歌!”眼见莫言歌已经几乎失去了理智,楚筝急忙拉住他,“冷静点!”
“莫哥哥。”楚青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气怒攻心的莫言歌,一时有些傻眼,许久才潸然泪下,哀声道,“莫哥哥,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地喜欢我?”
莫言歌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楚青阳歇斯底里地喊道,泪珠纷纷洒落,白皙的脸涨得通红,“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三百零二刀,为我受了二百七十三处伤,每一刀,每一处伤,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救的是一个落难的少女,不是楚青阳!”莫言歌沉声道,“而且,我为了就楚筝,挡的刀更多,受的伤也更多,难道我也喜欢楚筝吗?”
“那不一样啊!”楚青阳绝望地道,“我是女子,太子哥哥是男的啊!”
莫言歌暴怒之下,早就把平素的沉稳丢到了九霄云外,口不择言地道,“有什么不一样?那这世上,还有人就是喜欢男人呢!你既然觉得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为什么不能是楚筝?相较之下,我宁可喜欢楚筝也不会喜欢你!”
玉轻尘嘴角扭曲,不知道该不该笑。居然连喜欢楚筝的话都暴了出来,可想而知,某人已经五雷暴跳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