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什么样的?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味道?
男孩望了望空荡荡的房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指在琴键上跳动着,德彪西的月光,这是男孩最喜欢的一首曲子,琴声透过玻璃将那一抹月光牵到了男孩身后,安静的月光在这孤寂的黑夜里给人慰藉。随着手跃起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琴键,像一朵朵小小的花,生命在随着音乐绽放,男孩感受到自己正在凋零的生命,如昙花般美丽。
声音戛然而止,男孩停下了双手,颤抖着大口喘息着,肺部在渴求着空气,他拼命地吸气,从椅子上摔倒在月光中,他蜷起身体,月光是那么的冰冷,夜是那么的寂静,自己是那么孤独,男孩看着窗外残忍的月光,缓缓抬起手,就在他即将抓住月光的一瞬间,黑暗将他狠狠的笼罩。
林余年从床上惊醒,猛得坐了起来,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寂静的夜只有秒针在滴答作响,他起身喝了一杯水,坐在电脑前,打开了电脑。
“神奈川首席后卫进入聊天室”
神奈川首席后卫:还有人在吗?
神奈川首席后卫:……都睡了啊
“陌上进入聊天室”
陌上:我还没睡
神奈川首席后卫:上次那件事有结果了吗?
陌上:的确是抑郁症
神奈川首席后卫:这么说还是自杀吗?
陌上:似乎这两年情况好些,上一次他自杀未遂还是在3年前了
神奈川首席后卫: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陌上:这就没有查到了
神奈川首席后卫:难道真的是自杀吗
陌上:……我先睡了,有什么再联系
“陌上退出聊天室”
“神奈川首席后卫退出聊天室”
林余年吸了一口气,合上了电脑,他看着窗外的繁星,想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林余年小时候有一个朋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张不凡。他们两从小就认识,做了10年邻居,一起上学,一起玩耍,连钢琴也是一起学的,可林余年做什么总是比张不凡差一些,林余年觉得张不凡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注定是不平凡的。就在某一天张不凡家出事了,林余年只依稀记得那天张不凡并没有去上学,放学回家后张不凡家似乎有很多人进进出出,自己的父母也很严肃,过了没几天,自己也就搬家了,再也没见到过张不凡。直到前几天,意外就像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林余年的头上,脑子一片空白,这一次的重逢竟然是在解剖台上!
林余年毕竟只是个实习生,尽管见过很多等待解剖的尸体,但认识的人冰冷冷的躺在那里还是让他十分不适,胃酸在肚子里翻滚着,他强忍着配合主刀医师完成了工作。
张不凡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在他的脖子处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而在手腕处有着许多的伤疤,林余年震惊的看着他早已不再了解的朋友。
“认识?”周青黛靠在解剖室外过道上抽着烟
林余年正蹲在一旁平复着心情,周青黛他认识,但不熟,也就见过那么几次,
“……周警官,这里不能抽烟”
“……认识?”周青黛瞅了蹲在地上的林余年又问了一遍,丝毫没有把烟熄灭的想法
“应该认识”
“认识就认识,什么叫应该,老实交代,啊”
“小时候认识,现在不怎么认识了”
“他有过自杀史,好几次,不过都救回来了,这次可能是成功了”
“他是我那时候最好的朋友,后来我搬家了就断了联系”林余年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周青黛吸了一口烟,再缓缓地吐出个烟圈“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走了,还有事”
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林余年一人暗自神伤。
林余年坐在窗边看着那洒落的月光,他闭上眼,双手开始弹奏那不存在的钢琴,脑海中回荡着的旋律却开始走调,当他的手暴露在月光下时赫然看见手腕处一条浅浅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