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九曲回廊,穿过水榭亭台,对面来人,挡住年轻家丁的去路。
“该死的东西,见着王妃也不下跪?”桃红狐假虎威的喝道。
“王妃娘娘!”家丁急忙跪下,“请王妃娘娘恕罪,奴才是着急,没注意到娘娘过来,请娘娘开恩!”
家丁战战兢兢,早就听说这个王妃蛮横跋扈,恃宠而骄,以为王爷时常临幸她,而到处宣扬。
“着急?”柳清兰见家丁手里捧着一样东西,引起她的好奇。
“什么事,那么急?”
“回娘娘,是一块玉佩,这是王爷的贴身饰物,上边有已故静皇妃的名讳!”
静皇妃?那不是当今皇上的已故爱妃司徒静,平王爷寒冰天的生母吗?“这玉佩怎么到你手里的?”王爷的贴身饰物,可不能随便流落在外,尤其这是王爷生母留下的东西,更显珍贵,区区一个下人,怎能拥有?
“会娘娘,是陆姑娘,她出府,那这块玉佩冒充腰牌,被奴才发现!”
“你下去吧,这块玉佩交给我处理!”
柳清兰杏目圆睁,怒从中来。
陆清幽,被调到王爷身边所贴身丫鬟,她忍气吞声没反驳,没料到,竟然胆大到把王爷的玉佩据为己有。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家丁虽然年轻,可脑袋还是蛮灵光的。他觉得把玉佩交给王妃不妥,可又没办法拒绝,所以,在交出玉佩后,他掉头去找牛总管。
见家丁走远,桃红凑近柳清兰道:“小姐,这玉佩应该不是二小姐偷的!”
“为何?”柳清兰端详着手中的玉佩,在背面刻着三个刚劲有力的小字“司徒静”,玉的质地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如同凝脂,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要是二小姐偷的,她不可能拿出来,那不是明摆着让人发现吗?”桃红头头是道的分析道:“也许是王爷送给她的呢!”
一句话,犹如火上浇油!
柳清兰心中的嫉妒之火,燎原燃起,瞬间就演变成熊熊烈火。
寒冰天下了朝,还没来到三味书屋,牛总管就火急火燎的追上来。
“王爷,不好了,陆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寒冰天一下站住脚步,向自己的书房望了一眼,她此刻应该在书房给他研磨吧?
可是,看牛总管焦急的样子,他心里的不安也逐渐扩大。
“她到底怎么了?”寒冰天加快步伐,上楼。
“王爷,陆姑娘走了!”
“什么?”踩在楼梯上的大脚停住,转身,又“噔噔”的下楼。
寒冰天表情冷静如初,神态仍旧冷冽倨傲,只是,说话的语速,快一些,他道:“去哪里?”
“老奴派人跟着,回来的人说,她好像看她娘亲去了!”
“秋,备马!”
“是!”
昨夜,他听见她噩梦里的呼喊,他起身替她点起灯烛,以为她会告诉他,她做噩梦了。
他希望她像其他娇小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倚在他的怀里,倾诉她的恐惧,流着温热的泪水,他好想替她擦干泪水。
那样,他会忘记他们之间的种种,他会忘记她是柳天的女儿,他会忘记他们可能是敌人,他只想抱着她,听她倾诉,替她擦泪。
可是,她没有!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听得清清楚楚,那噩梦吓得她无法入眠,可她就是不找他,只要她一开口,示弱那么一点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抱在怀中,当她避风的港湾。
可是,她没有!
可恶的陆清幽,她就不能示弱一点吗?
寒冰天一夜未眠,他气她,更气自己,自己干嘛那么贱?贱得为了让她补眠,没要她做早膳,自己到大厨房凑合一顿。
可是,陆清幽竟然不领情,偷偷的溜了。
寒冰天策马疾驰,不消多久,两匹马在京城外一座不起眼的院子前停下。
“王爷,应该是这里没错!”
秋牵住马匹,等待王爷是命令。他们怎么进去?以什么身份进去?
“去,讨杯水喝,本王……少爷我口渴!”
寒冰天目光盯着院里,希望能见到惹他生气的那个人。
他说不清来这里干什么。
看她?
她天天跟在他身边,有何可看?
不是看她,那来这里究竟为何?
当听说她离开王府时,他就迫不及待的赶过来,生怕再也看不到她。对自己的心思都猜不透,寒冰天烦躁不已。
院子不大,倒别有一番田园韵味。菜园里,绿油油的韭菜,已经有半乍高,还有碧绿的小葱也在春风中舞动,园里,土质湿润,像是刚浇过水。一看,就是一户勤快干净的人家。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散发的少女,端着一盆水出来,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发间,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
陆清幽见秋,显然吃惊一下!秋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哗!”的一下,泼掉水,“快走!”
她推着秋走出院子。心里暗自思忖,不知王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不然,秋怎不么出现在这里?
推着秋走出院子,心里暗自高兴,没被娘发现。当见到院子外站着的寒冰天时,陆清幽手里的盆,差一点儿扔在地上,脸上的微笑也随即凝固住。
“王爷……”陆清幽急忙下拜。
“在王府外,没有王爷!”寒冰天故意不看她,见她一头湿发,他更加烦躁,一把握住她手腕,私下里,他不希望其他人看见她此时的样子。
“把头发包起来!”
“嗯?”陆清幽抬头看他。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把头发擦干,包起来,你不是扮男装出王府吗?”寒冰天冷嘲热讽道:“怎么在王府里,洗个头都偷偷摸摸的,离开王府就大方起来?”
“你……放开我……”陆清幽不解,他怎么出了府,还野蛮起来?
原来在王府里,他连看她一眼的耐心都没有,现在,却关心起她的头发。
“我不知道有外人来!”这是我家,当然不避讳。陆清幽心里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