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只得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知道了我和你一起去书房吧!”
这孩子,最近变得特别勤奋,从前哪怕用烤兔子引诱他也不肯多说一个字,更不要说是学认字了!可这两天不一样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每天一大早就笨拙地握着一只毛笔到处找她,一会是背三字经,一会是学写字,让人大跌眼眶!
最近,十四也在反思童翼的变化。毕竟这太不寻常了!
她隐隐地感觉到童翼的变化应该和自己是有关的,也许是最近酒楼的事情让她有了些兴趣,把时间和主意力都花在这上面,而没空管他了吧!
据说小孩子都是有嫉妒心里的,也许这就是他的嫉妒心吧!
“小少爷,你试着用右手写写看,这样字会更好看的!”
董掌柜的字在整个醉月楼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虽然谈不上是名家,但至少让人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每次他看到童翼笨拙地用左手握着笔写字,就忍不住想要上前指点一二。
可惜童翼并不买他的帐,任他说破了嘴皮子就是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其实大家都知道,童小少爷除了会和大小姐偶尔进行一两次惜字如金的对话,对待别人是根本视若无睹的!
“算了,算了,爱用哪只手就用哪只吧,没必要非逼着他改过来的!”
十四不想强逼着童翼改变自己的天性,还是顺其自然的比较好!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这小家伙近期来比较明显的变化。据说,动物都会有一种需要被关爱的天性,就像小狼崽一睁开眼就会把最靠近自己的那个动物当成是自己的妈妈一样,会不会童翼也因为太久没有被人关心过而把自己当成了母亲或是别的什么?
“好了,童翼,今天就练到这里吧,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十四招招手,童翼放下了手里的笔,揉揉有些酸的手腕,走到十四的跟前,抬起头看着她。
“如果你还是不想说话也可以,是的话就点点头,不是的话就摇摇头好不好?”
童翼点点头!
“你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就说明你不是一出生就和阿龙在一起的是不是?”
童翼再次点点头!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和狼群生活在一起的吗?”
十四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看起来凶狠异常的狼群没有把这小家伙吃掉而是好生养着他,难道是嫌他小时候太瘦了,准备养养肥再拿来吃吗?显然不是,看那天狼群为他拼命的模样,就知道那简直就是一种几乎疯狂的忠诚!
这次童翼没有再回答,而是突然之间整个人跪倒了下来,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抽搐!从那双慌张而又有些恐惧的眼睛里,十四感受到了一种让人后备背发冷的绝望。
“怎么了?小童,发生什么事情了?”
十四把童翼抱在怀里,大声地呼救,她见惯了他沉默的样子,这样的童翼让她好痛心。
“痛,痛……”
断断续续的声音,零碎地从童翼的口中飘出,虽然口齿不清楚,但是仍能听出是一个痛字。十四检查着他的全身,却没有半点伤口,他口中的痛究竟从何而来?
“来人,快去请大夫!来人!”
“他怎么了?”
被王夫人缠得快要疯掉的博颜准备偷偷溜回后院睡大觉,在经过书房时,却发现了半跪在地上有些疯狂的十四。
“我不知道,他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
“我来看看!”
博颜轻易地将童翼抱起,在十四的带领下走回房间,将他安放在床上,然后给已经面无血色的童翼输了些许真气,又点了他的睡穴!很快,一直面有痛苦的童翼渐渐平静了下来,进入了沉睡之中。
“小童他究竟怎么了?”
“他是你弟弟?”
没有回答十四的问题,博颜反而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他很惊讶这个看起来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女人也有因为害怕而脸色铁青。所以,他想知道这个能让他脸色铁青的小子是她什么人?
“不是,只是路上捡来的。”
十四摇摇头,没有细说这其中的缘由,说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信的,一个狼养大的孩子,鬼会相信!
“捡来的!别告诉我它也是你捡来的!”
博颜指指刚才轻轻一跃,跳上床,深情****童翼的阿龙。
“对,一起捡到的!”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
在外人面前,她面带无所谓的笑容,似近却远,而面对这个捡来的小鬼,她脸上流露的真心却半点都不掺假!更夸张的是,一般女人见了凶猛一点的狗都会吓得晕过去,而她却明目张胆地养着一头狼,而硬是指鹿为马地把它当成家犬一样地饲养着!真想钻进她的心里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奇不奇怪不关你的事情,你先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大夫所以不知道,但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事,他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
“没事了,那你还是接着去干活吧!如果让我发觉你偷懒,那你的晚饭就没了!”
“不至于那么绝情吧?”
博颜很夸张地尖叫了一下,把那张邪气的俊脸贴近了过来,但是很快就被十四的一巴掌给吓了回来:“别拿你那张小白脸靠我那么近,让人讨厌!”
小白脸?让人讨厌?说他?博颜有些丧气,真是冷酷的女人!
子夜时分,白雪飘飘,让这个没有星月的夜晚出乎意料的亮堂。郊外,两个黑衣人影,足不沾地,如两只轻盈的鹞子飞翔着,终于在一处浓密的松树林内停顿了下来。
今夜的雪下得特别的大,一棵棵苍劲的松树顶着厚重的积雪,只是偶尔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衬托得四周更加寂静!
“熙皇万寿无疆!”
“黄将军免礼,既然在宫外,也就无需太多礼了!”
博颜的衣袖轻轻一挥,看似无意之举,实则却是暗藏玄机,黄厉如此壮硕的身躯也像一根羽毛一般轻盈地被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