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两位果然在这里啊?你们让我找得好辛苦呢。”
落井下石的人终于来了。马长富此刻的心情,别提他心中都多高兴了。之前,他一直嫉妒白雪斌从张凡那要到了这工程好处。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场大火,马长富则是很担心,白雪斌跟他齐名并作,两人彼此竞争那负责人职位。
现在看来,嘿嘿!因为这一场大火,马长富已经看到了他的希望。结局不管如何,这一场事故总得需要人出来顶包。是张凡也好,还是白雪斌,他们两人都难逃咎。
呵!只要白雪斌一倒台,那么最后还有谁来跟他竞争此负责人的职位呢?
“哎!陈负责人让我来转告你们,赶紧回去开会吧。我的通知到了,至于两位去还是不去,只好随便你们了。嘿嘿!我就先走一步了。”
马长富心中可是乐开了花。他把话落下,屁癫离去。
张凡跟白雪斌对望,不由得两人均是苦笑起来。他们还真的先是一对患难兄弟啊。
夕阳斜下,天空一片残云,正如他们现在的心情,很压抑,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可发。
“白副负责人,走吧,开回去。想必也是为了这事情吧。”
“哎!走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的。”白雪斌喃喃说道。
两人朝着乡执行部走去。
到了办公室,满满一屋子的人,一等张凡跟白雪斌出现后,他们的目光立马是齐刷刷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负责人许常德则是端坐在首位上,她面无表情,她见到张凡跟白雪斌走进来,只是对着他们两人冷淡说道:“你们两人赶紧找个座位做下吧,就差你们了。”
会场上的安静,也许他们每个人都在等着看最后的好戏吧。尤其是马长富,从张凡跟白雪斌进来后,他嘴角上的笑容,是越发的深沉。
张凡跟白雪斌,他们两人默默找了个位置,安静的坐了下去。
上位中的许常德目光一扫视众人,她轻了一下嗓子,说道:“我把你们全体都招来开这个会议,我想你们在座中的人,应该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学校失火的事情,我已经通告给县委领导了。领导听了之后,他们表示真震惊,也是很愤怒。”
“至于这一场火灾是如何发生的,我想有请白副负责人来给大家说一下。白副负责人。”
对于这一场意外火灾事故,许常德心中怨言可是巨大啊。眼看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退下了,然后在平调到其他的乡镇去任职。
可谁能想到,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作为负责人,按理说来,是她属下人犯错了,那么她这个一把手多多少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可是事实,她想要推掉这一份责任,都不可能了。除非她不做这个负责人职位,那么她就可以置身事外。
可是,她能吗?自己真的舍得不干负责人这职位吗?许常德心中自问,她真的是没有那一份潇洒的勇气来承担。
所以,不管如何,是要牺牲白雪斌也好,还是张凡,许常德要在他们两人当中挑选出一人来承担这一次的事故。
因此,对于这一场事故的处理,许常德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她二选之一,不是张凡,便是白雪斌。
白雪斌悠悠站了起来,他张张嘴巴,竟是一个字眼也没有说出来。他心中实在是很悲痛。如果没有这一场火灾,那该有多好。他凭着这一份业绩,在他的仕途上,必定能够走得更远一些。
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全部都泡汤了。他心中能不悲痛吗?
“唉!白副负责人,难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此刻,许常德的目光很冰冷。事关她前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对于白雪斌这个下手,即使她感到痛心,可在仕途上要做个明确的决定,她会毫不犹豫的将白雪斌踢出去。
没错,许常德要将其顶包出去的人就是白雪斌。在学校这一场大火烧起来后,她心中早已经是做出了决定。
许常德为何要选择白雪斌?而不是张凡呢?
依照一般人的常理,张凡只是个小科员,他一个小秘书,在乡执行部中,他的职务是比较偏低的。一般人都会选择张凡做替罪羔羊。而不是白雪斌这副负责人。
但,恰恰在此。许常德可不糊涂。对于张凡的幕后底细,她虽然掌握的不是很多,但是,许常德却是知道,张凡更他们的江城的市委组长方志远,还有他的老丈人,都是一等一的负责人,张凡背后有如此两位大佬给他们做倚靠。
只有笨蛋才会去动张凡。至于白雪斌,表面上,他是副负责人,在职位上,他可是比张凡高了很多。
但,白雪斌只能说是,他是个孤家寡人。他这个副负责人的职位,是他多年好不容易才煎熬出来的。在他的背后中,他没有任何一株大树可以作为倚靠。
很显然,他一旦跟张凡比较起来,不管是在气势上,还是背后中的那些关系,白雪斌他都已经输了一大截。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逃避,也不会推卸责任。因为那学校的翻修工程,一直都是我在负责。所以……我。”
白雪斌话说到这,他已经是言语一片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是他的责任,还是他的责任。不管他如何辩解,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将白抹成黑的。
“好!居然白副负责人能够承认到自己的错误。你的勇气可嘉。上头县委领导很重视这一次事故。白副负责人,居然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希望你把学校的这一场事故写份完整的文书出来,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吧。把一切交代都写清楚。”
许常德目光再度是扫视了众人一眼,又是问道:“大家对这一次火灾事故还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欢迎你们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见。”
会场上都是死静一片。开什么玩笑啊?这样的倒霉事情,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啊?能够躲避多远就躲多远了。谁人也不想参与这一趟浑水。
“好!居然你们大家都没有话要说,那么大家就散会吧。”
众人在许常德的一声散会下?此次都做了鸟兽散。偌大的会议室中,只有张凡跟白雪斌两人。
张凡之所以选择留下来,他心中是有些愧疚。
但,也只是愧疚而已。毕竟这一次学校失火的事故,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那时候,他一直都呆在江城中,如果不是白雪斌一个电话打来,张凡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重大事故呢。
“老白!你……没事吧?”
此事的发生,张凡心中甚是不好受。依照刚才许常德的话来看,白雪斌已经是被替出去做替罪羔羊了。
“我……没事。”
呵呵!能没事吗?白雪斌此话明显在自欺欺人罢了。眼看他的仕途就要走到尽头,他能没事?此刻的白雪斌,他可以说是脑袋一片空白。
在体制中,他这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他的付出比任何人都多得多。只因他是出身贫寒子弟,没有任何人脉,也是没有任何后台可以作为倚靠。
体制这条路,他每一步走来,都是异常艰辛。如今好不容易才干到了副负责人的职位上,却是因为异常天灾,把他的前途全部葬送了。
张凡随之也是叹息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时候最好给白雪斌一个人独立思考的空间。只是希望他能够看开一点,不要做傻事才好。
张凡一手轻轻拍在白雪斌的肩膀上,他在是一声叹息,悄悄离去。在这时候,不管是什么安慰的话,言语都是苍白的。
张凡出了乡执行部大门,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这事情的善后,真的是很麻烦。学校的失火事件,张凡知道一定得给伍德志一个交代,逃避是没有办法的。
同时张凡也是知道,一旦他交代了此事,那么至于他们谈拢的双方合作,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一次的事故从而会泡汤。
还有谭碧螺那,张凡知道是没有必要要对她交代了。谭碧螺是苹果组员,而黑岩乡又是平果县的直属乡。身为组员的谭碧螺,想必她亦是会在第一时间之内得知了此消息。
张凡抽出了一根香烟,他默默的在抽着。暗夜之下,只有他手中的烟头,在一闪一闪的微弱亮光,却是不能照亮他的黑暗内心。
烟火熄灭。
张凡抽了一口气,缓缓掏出了手机,拨打了远在台湾的那个手机电话。
“喂,我说张凡啊,你也不要这么着急来催债吧?你放心好了,资金的是事,我会在这今天内打给你的。”话筒那头,是伍曦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嗔意。
“伍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给你电话,是有事情要跟你谈谈。是关于……之前学校翻修的事情。”
张凡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学校的失火,此事毕竟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哦!不是资金的事情啊?那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呢?莫非学校的资金不够了?说吧,你打算要多少钱?”伍曦依然是误会了张凡的话中意思。
“伍小姐,你先听我说。学校……学校失火了,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所有。”
逃避,最终不是办法。
“学校实失火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啊,这事情我爷爷不知交给你来负责的吗?”
听着话筒中伍曦的惊叫声,张凡一颗心也是跌倒了谷底。但是,他还得一边耐心解释说道:“此事是因为一个工人不小心,他抽了烟,然后把烟头随手一丢……”
张凡此刻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他老老实实的交代着此事发生经过。其实他不是当事人,事件的发生,他也是听白雪斌一口陈述出来的。
“这事情……有些严重!你可知道,那学校是我爷爷投资的。他当年……哎,我得马上把此事跟我爷爷说,看爷爷的态度如何吧。有事情我在联系你!挂了。”
张凡拿着电话发呆,沉重叹息了一口气。事情的好坏如何,这不是他能够定论的。不管伍德志做如何白表态,在此事上,张凡只能无条件的接受。
他们是否要终止合同,也只能等着最后的消息了。
这一夜,注定是诸多人的无眠之夜。
张凡接到了谭碧螺的电话,从谭碧螺那得知,白雪斌的副负责人职位是保不住了。毕竟学校失火,这可是大事。而白雪斌又是那个负责之人。为此,所有的责任,均是有他来全部承担。
白雪斌被革职。
县委的文件很快就下达,通报各乡,各镇。一时间,乡里之外,白雪斌引咎辞职,闹得人尽皆知。
而白雪斌作为当事人,他辞掉了副负责人职位后,他一直把自己关闭在自家中,小门不迈,大门不出,他一直都在闭门谢客,不管什么人来了,他一律通通不见。
为了此事,张凡曾经也是登门拜访。不过白雪斌还是不见他。对此,张凡自然能够明白白雪斌的心情。
谭碧螺也是专程从县城下来,找到了张凡。两人相见,在茶馆中。
“唉!好端端的,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是闹心啊。对了,白雪斌现在人怎么样了?你去探望他没有?”谭碧螺心情则是几分沉重。
学校的失火,很有可能会让她跟张凡之前筹划的上元村景点开发,说不定会胎死腹中了。这可是一个大项目啊,若是能够顺利的开展下去。
此项目一旦完成,那么当中的业绩,可是非常显赫的。凡是在位之人,谁个人不想给自己某就更大的业绩呢?
谭碧螺也不能除外。
张凡点头,说道:“去了,不过白雪斌的人我没有见到。我见到了他老婆。他老婆说,白雪斌那几天的情绪很不稳定。每日都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直到不省人事为止。唉!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我提他感到惋惜。在体制中,他是个好同志。他对于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直都是诚诚恳恳的,不像某人,算了,我也不消说了。”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一所希望学校,它的落成本来就意义深远。一场大火把学校烧光了,而白雪斌作为此事的负责人,他只能全程承担下来。这也算他命中的劫数吧。怪不了谁。”谭碧螺叹息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