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航成为程墨同桌的第一天,程墨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时间久了,程墨还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陆宇航再也没有跟之前的那帮朋友一起玩过,比如每次自己走出教室,陆宇航都会跟着,就像一个离不开妈妈的孩子一样。想到这,程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想了片刻,程墨还是决定跟陆宇航谈一下。写了张便利贴,起身,路过陆宇航书桌的时候,贴在了陆宇航的桌上。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便利贴,陆宇航下意识地就揉成一团,准备丢进垃圾桶。转头的时候发现程墨桌上那眼熟的便利贴,动作立刻慢了下来。拿起手里的纸团,看了眼,又眨了眨眼,再看了眼旁边桌子上的便利贴,再次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陆宇航赶忙展开手里的纸团,看清了上面的话,果然是程墨写的。“放学在我家楼下等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有点事跟我说?陆宇航看着这几个字眯了眯眼,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会需要程墨跟我单独谈谈吧。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陆宇航熬到了放学的时间,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和陆宇航说的程墨,一路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陆宇航一路都在观察程墨,发现程墨在想事情,便也安静地没有找话题,至于周书彦,原本也不是话多的人。
到了程墨家楼下时,程墨和周书彦挥了挥手,边说再见边把周书彦转了个身,推着走了两步。顺从着被程墨推着走的周书彦,余光注意到仍在原地没有离开的陆宇航,眉头皱了起来。等程墨转身准备回到楼下时,周书彦顿住了步子,转身看着他们两个。但是,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走近,既然程墨不想让我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么我就尊重她。
程墨看着陆宇航,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陆宇航,我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想法,也许你会说我自作多情。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高中三年,我只想好好学习,实现我的梦想,其他的都是未来考虑的事情,我发现你现在投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和精力都太多了,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有你自己的社交圈,我还是喜欢以前那个在学校叱咤风云的陆宇航。我们现在是朋友了,你可以邀请我去感受你的生活,带着我融入你的世界,让我了解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迁就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会懂我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程墨说完,陆宇航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向程墨。良久,开口道:“小墨,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会变回以前的那个我。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我先走了。”说完,陆宇航转身离开。
程墨看着陆宇航离开的背影,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就也转身朝家里走去。
但程墨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离开时,陆宇航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向家里走去。另一边的周书彦,在看见程墨离开后,走向了陆宇航。
这是两人第一次面对面,只有两个人的对话。
看着对面沉默的陆宇航,周书彦开口道:“我知道你有身上有秘密,至于你要不要让墨墨知道,是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不会伤害她,但是,我希望你也能做到不让她为难。”
陆宇航抬起头,直视着周书彦的眼睛,开口道:“没有人比我更在意小墨的感受,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为难的。至于我和她的过去,你放心,只要我不告诉她,她是永远不会想起我们的过去的,我也并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听完陆宇航的打算,周书彦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开了。
这一刻,这两个男生通过这个简短的对话,对对方有了个初步的评判,也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一致。
看着周书彦离开的背影,陆宇航沉默了良久,在心里默默说道:“小墨是我那段过去唯一的亮光,我宁愿自己身坠地狱,也不会让光芒熄灭。”抬头再看了眼高耸的大楼,陆宇航才转身离开。
这晚上的陆宇航,依旧是被回忆缠绕,这段记忆里的美好,就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秘密吧,就让程墨回忆里永远住着过去的那个小雨。
也许是缘分,也许是陆宇航的执念太深,程墨晚上梦里,也看到了很久没有见到的老朋友——小雨,梦中的小雨没有不告而别,一直陪伴着程墨长大。但是,除了小时候能清晰地看到脸,长大后的小雨一直以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程墨的面前,程墨想上前看清楚些。但是,一靠近,小雨就像烟雾一样消失在程墨的眼前,一伸手,只能抓住一片虚无。程墨急着追上去,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被抛弃在原地,被梦吓醒的程墨,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换了身衣服的程墨,望着窗外静静的夜色,了无睡意。“小雨,你现在还好吗?这么多年。我很少梦见你,今天不知怎么的我梦到你了,虽然你不告而别了,但我相信你一定是有你的原因,毕竟你是个那么善良的男孩子。现在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过得怎么样?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程墨望着窗外的漫天星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小剧场(上):
有一天,杨汉文在玩手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个话题“对方的哪个举动会让你死心?”再转头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两个男生,以及在两人中间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女生。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很想知道这两个男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纠结犹豫了半天,还没问出口之前,正好程墨被姚眯眯拉走了,剩下两个男生在原地,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杨汉文就直接问出了口:“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
话音刚落,旁边两个头默契地转了过来,看向他,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看着眼前这两个男生相似的神情,杨汉文开了口:“刚才我看到一个话题,想问问你们,是‘对方的哪个举动会让你死心’。”
周书彦和陆宇航听完杨汉文的话,双双陷入了思考,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欢快的背影,沉默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