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未应下了伙计的话,进了房间安排春娘睡下,春娘有些担心问:
“知未,你真的可以吗?你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重的活。”
知未小心仔细地扶着春娘,安慰她:
“春妈妈,没事的。我是您的女儿,手脚自然和你一样的麻利。”
春娘正想再找知未嘱托几句,知未那边已经关上了房门。
来到后厨,何家大院的伙计已经快忙开了花。知未有些手足无措。一个丫鬟拉着知未走到掌厨师傅附近,帮着他打些下手,也就是帮着切菜、切肉等杂活。
知未这才明白那丫鬟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这地方。说起切菜,知未确实是一个用刀的好手。
不同于一般的丫鬟,知未好像天生就有着掌握切菜力度的本领。任意一个蔬菜,无论长得有多么的奇形怪状,她总能够把这些蔬菜做成大小、粗细、厚薄均匀的片、丝。
拿起菜刀的知未如有神助。面对着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土豆块,知未手上细嫩白皙的皮肤还有纤纤细指感受着土豆生长的脉络。
周围嘈杂的声音好似消失了一般。知未的嘴角上扬,浮出一丝势在必得的微笑。菜刀忽然在土豆的表面已及其轻微的幅度,和极大的频率在土豆的内部上下割动。
最为出奇的是,经过知未切割过的土豆,乍一看上去好像没有被切割过,凑近过去,那土豆早已切割成极薄的片。
接着,知未再把那土豆切割成丝。她做出的土豆丝又细又长,晶莹剔透,丝丝饱满还透着几道水的光泽。
“旁边的,把切好的土豆丝和青椒端上来。”
掌厨的师傅无暇顾及知未的整个过程,但当师傅把菜下锅时,他才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他转过头看见具有这种刀工的人居然是一个小姑娘时,嘴里发出“啧啧”的轻微的赞叹声。
知未没抬起头看见师傅的神色,拿起菜刀的一瞬她的注意力死死地锁定在瓜果蔬菜上面。
每一种蔬菜经过她仔细地处理,都变成了美观又规整的样子。
师傅有些惊讶,想要偷偷测试下这个小丫头的能耐。暗示周围的伙计给知未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来做蒜泥白肉。
伙计看懂了暗示,把一块刚刚煮熟腾着热气的猪肉递到砧板上。
看着这块肥瘦均有的肉,这道菜考验的就是刀工。蒜泥白肉的肉片必须切得肥瘦均匀,肥肉和瘦肉的比例应该相当。
如果瘦肉过多,那么这片肉尝着就柴。如果肥肉过多,那么这片肉尝着就会有些肥腻。
薄厚的程度也是这样。切得太薄,那么肉片都会粘在一起没有区分。切得太厚,那么尝着会特别费牙齿,调料的味道不足以浸透肉片,那么自然是又废牙齿又没了味道。
师傅饶有趣味地观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该怎么去解决眼前这一块肉。
知未生来就有一种能力,这种能力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就是她手的触觉比常人敏感许多。
她也懂得如何运用自己手的力道。
只见她放下菜刀仔仔细细地把肉块观察了一遍。接着她用手抚摸遍整个肉块,好似在感受着这块肉的呼吸脉络。
师傅有些奇怪,做菜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看着有人这么料理肉块。像是师傅这种被师傅的师傅交出来的,刀工这回事往往是靠着老师两三句话,千百回不停地训练才磨的出来。
而知未不一样,她更有天赋。也是少有能在平常人练习个千百遍才能找到门路的东西上有天赋。
她白皙的手指在肉块的一处停了下来。接着一切都水到渠成一般,知未拿起菜刀对准那一处开始切割肉片。
四周的丫鬟,伙计都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何大小姐”、“何半千金”怎样出神入化的刀工。
一片一片的肉片切下来,无一例外肥瘦均匀,好些肉片上肥肉瘦肉的边缘有着各有千秋的花纹。像是一个画家精心绘制的山水画。
厨房里,伙计不约而同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知未才如梦初醒,师傅把那些肉片呈上来,往碗里均匀地撒上酱汁、蒜泥。。
师傅端给知未,和蔼地说:“这道菜可是姑娘亲手做的。”知未接过那一盘蒜泥白肉。道了声谢。
师傅觉得眼前这个女娃长得脱俗,也有着不逊色一般师傅的刀工,如果将来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是一个当大厨的好料子。
“姑娘请问……”
“知未!何知未!”一个老婆子走进厨房里,“快快快,我的何小姐哟,老爷正到处找你呢,快跟着我去见老爷。”
师傅停住了口。原来这个姑娘是何家的千金?!
师傅满脑子困惑。却不能亲自问问她。毕竟他也是被何家管家请来掌勺的。对于何家的过往,和知未的过往没有过了解。
“刘师傅,可谢谢您来给我们家做宴席了。”知未前脚刚走,何家管家就进来把师傅带出了厨房。
纵然他有万种困惑,此时他也只能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