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食堂那个二货杨啸天
杨啸天打饭，多点，多点，
不是他傻，而是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然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就不在争取，一傻了之。
食堂，17.5块钱是吃饭，4块钱是零用；17.5块钱之中，11块钱是饭票，6块钱是菜票。
如此富有的待遇，让我们很多同学的生活彻底告别了吃不饱的日子，我们与食堂的故事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发生的。
当时学校的食堂在教学楼台阶下面通向宿舍的水泥路边，是一座框架结构，空间很高的显得很陈旧的建筑物，就是这座不起眼的建筑物，食堂的大师傅们不断给我们这些外省来的新生烹饪了无数道美味菜式，让我们很多人第一次吃到了狮子头，红烧肉，回锅肉，米粉肉和红烧鱼块，还有早餐的大个肉包子和炒米粉。特别是炒米粉，那个香味，爽口和充饥，令我和很多人怀念一生。记得是大学毕业二十周年时，大会结束后，学校给每个人发一个唐瓷碗和一双筷子，让我们自己走进食堂吃米粉和喝啤酒，我记得当时每个人都满脸兴奋，三人一伙，五人一堆，端着碗，拼命地往嘴里扒拉米粉，回味当年吃米粉的味道。
最难忘的还包括那时候食堂的打饭阿姨和叔叔们，每一份菜都是一大勺，每一两炒米粉也是一大勺，刚开始我都是吃六两饭，一两一块，六块装满一碗，一个菜也有半碗，一段时间以后才把饭量减为四两。记得每次打饭时，打饭阿姨都会看着我的满满的一碗饭，然后会把勺子深深地往大菜盆深处挖下去，装一大勺子菜到我碗里。记得开学不久有一天傍晚，我去晚了，食堂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窗口还开着，正好是经常给我打饭的那个阿姨，不用说话，阿姨就装了六两米饭给我，然后就把大菜盆刮的铿锵响，对我说，拿碗过来，都给你了，然后把我的菜碗装得满满的。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的菜是回锅肉，大菜盆里剩下的大部分是肉，都是那种煎烧成焦黄色的回锅肉，我大声道谢后，左手端饭，右手端着满满一碗回锅肉往宿舍快步走去，想赶紧回宿舍与吴海金同学共同分享，已经走到五楼最后一段楼梯时，不知是没有注意脚下，还是走的太快，右脚在楼梯台阶上踢了一下，右手的装回锅肉的碗，居然从手中飞了出去，落在走廊上的楼板上，可能是惯性作用，或者是我本身身体往前倾向，落地后的碗居然没有翻倒，在地板上连续蹦哒了几下，正是这几下蹦哒，我眼睁睁地看着碗里的回锅肉一块块地从碗里蹦哒出来，满满的一碗回锅肉只剩下三分之一，懊恼和狼狈的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心地回到宿舍。当天晚上，我以“乐极生悲”为主题写了日记。当然，也有人不领打饭阿姨大方的情，马金娣同学就说过，有一次，她和外藉英语女老师一起打饭，当阿姨把一大勺菜打给外藉女老师时，女老师抱怨食堂的阿姨给她饭菜太多，居然说了一句I’m not a pig!，打饭阿姨当然听不懂，还以为谢谢呢。这就是那个时代的食堂和食堂阿姨，现在应该冇有了吧。
说到食堂，必须交代一件不光彩的事，一件与大肉包子有关的事。那个时候食堂的大肉包子实在太好吃，我和饶国华第一天吃早餐曾经吃过8个的大肉包子，但食堂并不是每天早上都是卖肉包子，于是我们经常会想吃，会很想吃大肉包子。记得应该是入学三个月以后的一个晚上，有个同学找到我，问我想不想吃肉子，我说当然想，他说，想吃就跟我走。我跟着他来到食堂背后，开始以为神通广大的同学有熟人可以买包子，谁知道，他从黄书包里拿出一截铁丝，从旁边草丛里拉出一根不长不短的竹竿，把铁丝绑在竹竿上，然后把书包挂在我脖子上，说了声，跟着我，然后猫着腰往食堂窗户靠近。然后，只见他把竹竿往里面急速一捅，然后往外一拉，往我背的书包里放。这一刻，我完全明白了，这不是买包子，是拿包子，我下意识地万分配合，翻开书包，抓住竹竿，往下一撸，四个包子进了书包，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好像四下或五下，已经装了半书包的肉包子，我说够了，赶紧走吧，突然，脑袋挨了一巴掌，并听到一声低吼：“趴下”。原来，食堂上半夜包包子，下半夜蒸包子，我们拿的是食堂大师傅刚刚包好的生包子，包好一笼，就有师傅搬过来，放在靠窗户位置，这位同学利用时间差，拿了十几二十个包子，正准备最后再拿一下就收工，大师傅又搬一笼包子过来，发现包子怎么少了一片，东张西望，万分惊诧，所以我们俩趴在黑暗的窗户下面的草丛里，一动不敢动。几分钟后，俩个人猫着腰，慢慢撤退，到了安全地带，这个同学把竹竿往草丛里一塞，说，走，去蒸包子吃，然后，大摇大摆，大大方方往蒸包子的地方走去。那天晚上，我没敢吃8个包子，只吃六个。
必须再说明一下，难忘的食堂，在礼堂没有做好之前也是电影院，关于电影院的故事，以后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