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潇走到里面那间房间,就伸手拉掉罩在神像身上的黄布,奈斯的脸就露出来。
昨晚林潇潇在屋顶上看着这个神像以为他只有她这么高,没想着现在这么一看这奈斯看上去比她高太多了,她只有他肩膀那么高,林潇潇只能抬头仰视他,这个角度又不像在神庙里看到的那个角度,她这样抬着头看着他的脸竟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殿下!”魏氏惊呼。
林潇潇转头看向魏氏,她只是掀开这条布条而已,她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魏氏走近,斥责林潇潇道:“你怎么这么无理!”语气像极了当年训斥她的那位母亲。
林潇潇竟有久违的亲切感,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她自己有毛病,竟觉得这样的语句亲切。
林潇潇拿着那黄布,也不打算遮回去,她指了指神像道:“他到底是谁?”
魏氏已年过半百,激动之下自然有些喘气,她给自己顺了顺气,道:“你......你永远也别想知道!”
林潇潇冷笑道:“哼,那我换个说法,你到底是谁?”
魏氏愣了一下,不在言语。
林潇潇道:“怎么?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此时林潇潇的语句不像一个孩子对着母亲的语句,这语句冰冷,像极了高高在上的人,魏氏看着她,眼神带着探究。
然而她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林潇潇又问:“或许,我应该问一下你,我是谁?我和你只是母女吗?”
“你从哪里知道的?”
林潇潇乘胜追击:“知道什么?知道你是重生的人?知道我的灵魂来自其他地方?”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
林潇潇看自己母亲的神情,知道她猜测的都是对的,她感到少许的失落,原来她还是期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她真的不希望事情变得这么复杂。
林潇潇激动道:“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逼死我?你明明知道林依依不是父亲的孩子,你明明知道林依依和四大家族有血海深仇,你还放任她和大哥密谋让我成为依依报仇的牺牲品,你怎么这么恨我?”
魏氏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丫头找到你跟你说的,这么说你知道的也不多了。”
林潇潇有些失望的看着魏氏,她无法理解魏氏还在努力的隐瞒,而不是为自己杀害自己孩子而感到羞愧。
“母亲,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林潇潇道,“我在想这世界与我血肉相连的人只有你,而你却重来没有爱过我,从未。”
魏氏笑了,平时她是林家的老夫人,是四大家族都敬佩的人,没有人注意到她花白的鬓角,也不会有人意识到她已苍老。她这么一笑竟带着无尽的沧桑。
“我没爱过你吗?你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小时候视你为珍宝,但后来,你越来越像她,越来越像,我不敢抱你,我怕,哈哈哈哈,世上竟有害怕自己孩子的母亲?我越来越恨你,越来越恨,恨到我已经忘记你是我的女儿。”
林潇潇无法感同身受,但她却感受到魏氏复杂的内心,魏氏又哭又笑,好像这些话语无法表达她此刻的感受。
“为什么要怕我?”
林潇潇这么一问,魏氏却楞在原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然后她跪在神像面前,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摄魂?”林潇潇看着魏氏呆若木鸡的样子,立即转头看向四周。
有禁军把守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能够摄魂?
但事实却是如此,有人震慑了魏氏的魂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潇潇抬头看着神像,仿佛看到了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微笑。
“奈斯,是你吗?”
然而冰冷的神像并不会回答她。
林潇潇知道她再也不能问出什么来了,只好作罢,她正想出门有不忍心让魏氏这么跪着,于是把魏氏拉了起来,扶她放在榻上盖上毯子,这才出了门。
一路上她都在回味魏氏的话语,这些年她寻求的答案也算是有了一些结果,至少她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并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她与魏氏认识的某一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母亲啊母亲,你到底在恨谁?
林潇潇想不出什么结果,只好回归以前的老办法——看书。
希望几百年前的史书能有些有用的内容让她发现,于是她转身,换了个方向,走向林家书房。
说起林家书房,林潇潇想到了林栋的那个盒子,那个盒子会不会早就被人拿走了?
她进书房就先去找那个盒子,盒子却安安静静的放在架子上,一副死无对证的模样。是的,林栋已经死了,这东西没有人能打开了,可不就是死无对证吗?
她摇摇头,去往史书的书架走去。
她平时喜欢看书,却没有什么心思看这些正史书,相反,她爱看野史,更爱看杂书,民间的书她都有所罗列,她觉得正史与她无关,却不知道她似乎因为这些偏见忽略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史书实在太多了,关于奈斯的肯定很早,林潇潇找了一些三四百年前的,越找书越薄,这些太古老的事已经慢慢的不被人们知道,所以记载的文字肯定越来越少。
最早那本只有薄薄一本,林潇潇拿出来,按着顺序拜读起来。
这是说远古时期的书了,都是说一些上古时候的传说,周末翻了翻,这分明是传说而已,怎么能当史记?几万年前?与她要找的内容无关,林潇潇把它放到一边。
翻到五百年前,周末终于看到奈斯的名字。
正如墨星霁所言,这位奈斯是个战神,当时天下战乱,奈斯带领着几方民间首领打仗,占领了中原,创立中周,然后因为奈斯战功累累飞升而去了。
民间欢呼雀跃,给他在中周各个角落建立了庙宇,他享受着世人的香火几十年,世人爱戴他,他几乎中周是唯一的神。
然而有一天,他下了凡,竟然带着灾难,四大家族联合把他击败,这些神像才被推倒了一大半,只留下残缺的几座大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