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想想这次很争气,虽然淋了一点雨,回到家的时候感冒也没有加重。
反而是童磊因为淋湿了大半个身子,连发两天高烧没能去上课。
“想想,童磊好点了吗?”关佩晓课间的时候过来问她。
“不知道啊,我也没见他,他爸妈怕传染给我特意叮嘱我别去看他。”薛想想低着头回答,心里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坚持要去他才会淋雨的,结果到现在也没去看他,她更加自责了。
“啊?”关佩晓夸张地大叫一声,班上的同学纷纷转过视线看向她,薛想想自责的心思早被她这一声吓没,急忙捂住她的嘴把她按在座位上。
关佩晓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凑近薛想想,降低音量接着说:“他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上周不是还好好的?你周末没跟他一起吗?你是不也感冒来着?你好了吗?”
一连串问题问出来,薛想想先替她顺了一口气,又记起当时那个在屋顶上朝她微笑的少年,决定把这件事藏进她的“小宝箱”,她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轻笑着说:“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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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早上,童磊终于出现在校车上,他看上去精神不错,毛厦颉拍拍他的肩膀:“你终于好了,身体还好吧?”
童磊笑笑:“嗯,差不多好了,这几天在家好吃好喝的还不用早起,多爽!要不是我妈看我好了赶我来上学,我才舍不得起床呢!”
乐鹂别有用意地看他一眼,“你倒是舒服了,有人这两天可一直心不在焉呢。”
就在这时薛想想刚好上车,她看见童磊先是有点惊喜,接着很快转为平静,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了声早,接着低头掏出课本开始看,课本挡住了她的脸。
这个样子就好像童磊是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她只要礼貌点头致意表达问候即可,看上去还没有课文重要。
童磊期待的一颗心像被扔进冰冷的地窖之后一直跌到脚底,他这几天无数次想象薛想想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虽然他不怪她,但是这个感冒多多少少也跟她有关系吧?
他带她去自己的秘密基地,给她做花环,无条件站在她那面,聆听她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精心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这么冷淡,她对自己表现出的关心不到别人的十分之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和躺在屋顶上哭泣的想想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他又对这样的她失望又对这样的自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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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的路上五个人再次集体失声,童磊和薛想想又像上次闹别扭一样走在两头看天看地看树看人就是不说话,毛厦颉和乐鹂被这种诡异的氛围所感染,也紧紧闭上嘴巴,新加入的杨樾自然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跟在毛厦颉身后沉默走路。
其实毛厦颉很好奇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又不能像小女生一样拉着乐鹂说悄悄话,所以他默默在观察。
乐鹂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毛厦颉卸下负担似地呼出一口气:“我先走啦!”不等有所回应就跑向自己的教室——当然,今天肯定是没有回应的。
杨樾还是不说话,跟在他身后进了教室,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再见。
乐鹂也沉默着越过两人,走到前面去。
童磊和薛想想一前一后走到教室门口,后面突然响起关佩晓惊喜的声音:“童磊你好了啊!”淡书榕拿着两份早餐跟在她身后。
薛想想故意瞥一眼淡书榕,又朝关佩晓挤挤眼睛:“今天又一起买早餐上学啊?”
童磊疑惑地回过头看着关佩晓,她身后那个不善言辞的男生微微红了脸,别过头小声说:“进去再说吧,站门口会挡到人的。”
童磊恍然大悟,他点点头说自己好多了,接着看也不看薛想想,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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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他们靠墙坐,薛想想的位置在里面,童磊故意身子往后一仰靠着后面的桌子,他发誓只有薛想想跟自己鞠躬道歉承认错误并且手写一百遍我错了下次再也不犯这种错误了,他才会大方并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吧。”才能起身让她进去。
薛想想终于结束对关佩晓的挪揄走向座位,她好像对于童磊的行为早有预料,盯着童磊故意转过去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子,两只手搭在桌边撑着脑袋笑眯眯地说:“童磊,生日快乐。”
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原来她记得!”
童磊甚至能听到他血管中奔腾的血液声,他转过头对上那双笑眼,之前的生气和失望烟消云散,他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记得……那……你……刚刚……”
薛想想施施然走向自己的座位,虽然童磊一句话说得七零八散,她还是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刚刚我是故意的啊,你感冒那么久都不让我看,当然要好好捉弄你一下啊。”
童磊委屈地小声说:“我也是怕传染给你嘛,你自己感冒不也刚刚好。”
“我可不像你在家睡了三天!”薛想想理直气壮地反驳。
童磊选择闭嘴,他从来都说不过这个存着“坏心眼”捉弄他的“小兔子”。
“啪”地一声,他桌子上多出几张纸,“生日礼物太难想了,我决定满足你三个愿望。”薛想想看着窗外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童磊小心收好那三张愿望券,问了一句:“这个有时间限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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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鹂上语文课的时候脑中灵光一现,一拍桌子激动地站起身:“今天是童磊生日!我想起来了!”
然而语文老师皱着眉头盯着这个突然站起来的学生,语气严厉:“乐鹂你有什么疑问吗?上课回答问题要先举手。”
乐鹂大梦初醒般环顾四周,意识到现在是上课时间,她低下头捂着肚子:“老师我想去厕所。”
“童磊感冒好了吧,我看他今早去上学了。”薛如海在院子里遇见韩春华,关心地问了一句。
“他呀烧了两天,身体还有点虚弱,我让他下周再去学校,他非说三天落下太多课坚持要去上学。”
“孩子爱学习是好事啊,这还真像我们想想,病着也坚持去考试。”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对了,今天我们小磊生日,中午你让想想来我们家吃蛋糕吧。”
“嗯,让两个孩子多玩一会儿吧,等下个学期就不能经常见到了。”薛如海说完这句话就出门去接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