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就是个妾室!您干什么那么怕她啊!明明您才是正夫人!!”百合不甘心的吼道。
苑娘的身影只顿了一顿,但没人知道,她在听到张英连在另一个女人那儿的时候,有多绝望,有多失望。
“所以,你说你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自己的丈夫被人抢走吗?”孟寒月问道。
“是,我放弃一切与他在一起,结果他却这般对我,我不甘心。”苑娘抿紧嘴唇,眼中透露的神情再不是刚才说故事那般的爱意,只有恨意。
孟寒月斜眼看了苑娘一眼,后而转身,将手背在身后,道:“可事实上,你也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弃的吧,张英连乃京城第一皇商,不论哪方面来说,看起来都是你高攀了。”
柳州舟一个寒颤,这人说话怎么可以这样无情,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抢走了,当然心里不甘愿了,不安慰也就算了,反倒说话刺人家,真是没有人情味。
听完整个事情,柳州舟也算明白了苑娘为何怨气会那么重,大概是太爱那位张公子了吧。
“可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煞?难不成…”柳州舟问道。
提到这个话题,那些经历便如一幅幅的画一样摆在苑娘的面前,每一副皆历历在目。
她美丽的容貌开始慢慢变得扭曲,身上的怨气犹如一团团黑气般散发开来。
孟寒月缓缓将柳州舟护在身后,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腹中应该还有个孩子吧。”
苑娘一顿,眼睛霎时变得血红,防备的盯着孟寒月。
“这孩子连形都没成,现在跟你一样化成恶煞了。”
枯叶煽动,落在苑娘的眼前,眼睛瞬时化为清明,泪眼婆娑,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都是她们害的…”
“她们?”
“赵氏…”
自江莹莹来过后没几日,苑娘便诊出怀孕了,这个孩子的到来,对苑娘和张英连夫妻二人的感情来说是个契机,她终于见到了自己日盼夜盼的丈夫。
苑娘永远都忘不了张英连那天的神情,他飞跑过来,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形象,一进门便跪在床前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只见过两次张英连眼中含泪,第一次是她们俩成亲之时,第二次,是张英连知道她怀孕之时。
苑娘捧起他的脸庞,才半月不见,面容竟比之前憔悴了那么多,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苑娘将自己的脸贴近张英连,脸颊划过一滴泪,满目深情的望着他,哽咽道:“相公,你终于来看我了…”
张英连目光一滞,自责刹那间涌上心头,抚摸着苑娘的头向她道歉道:“对不起…夫人…是我不好…”
打那天后,夫妻二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刚成亲的那时候,张英连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回家陪苑娘,府里也再不是冷冰冰的了,他们的大夫人又开始管事了。
可对于赵氏和江莹莹来说,这个孩子却是个眼中钉。
“英连他也是真糊涂,这才好了没多久,偏偏这空子怀了孕。”赵氏扶额道。
江莹莹冷呵一声,不服气的看向一旁:“怀孕了又怎样,娘亲您可别忘了她以前是干什么的。”
赵氏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说?”
“您想啊,英连都多久没去她那儿了,要怀孕不早怀了?怎么偏偏这时候怀孕了?依我看啊,这孩子来的蹊跷,指不定…”江莹莹欲言又止,没再往下说下去。
赵氏颔首,听这一言,倒真觉得有些奇怪。
“你这么说…”
她也怕,她从心底里就没打算相信过苑娘,若这孩子真不是张英连的,那他们张家可真是蒙了一件奇耻大辱。
“娘…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这孩子啊…怪着呢。”
赵氏低头沉思,或许是心里还存有一丝良知,觉不妥,摇摇头:“若是我们…恐怕英连会…”
“那您说这事怎么办,若让她把孩子生下来,那英连,就再不会看我一眼了,这家里哪能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啊娘!再说了,您难道真的乐意张家的未来继承人是这样一个人生出来的吗?”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赵氏扶额,紧皱眉头思虑半天,突然道:“既然没办法动她,你就想办法怀上!”
江莹莹叹气:“娘,我这就算要怀,也得有机会啊,您也不是不知道,成亲那天,英连压根就没进我的房,直接往书房去了…”
“傻丫头,他不进你的房,你就不能使点法子让他进去吗?”赵氏扬眉,江莹莹一愣后,立马会意。
二人相视一笑。
那天当晚,江莹莹找故让张英连去了她房间一趟,至于发生了何事,便不得而知了。
只听下人说,那晚二夫人从老夫人房中抱回去了一坛好酒,少爷去后,第二天黑着脸出来,没多久后,二夫人便怀孕了。
苑娘听见这话,也不惊奇,此时此刻,她也只想这个孩子能够顺利的出生,快快乐乐的长大,其他的,她也不想了。
江莹莹怀孕后,这府上的风气似乎又变了,张英连偏向大夫人,赵氏偏向二夫人,有些个趋炎附势的人想站党,都不知道站哪儿派了。
直到有一天朝廷下旨,让张英连送一批好的官瓷进宫,张英连领了命后,不久便动身进了宫。
张英连一去几天,赵氏突然请苑娘去赏荷,苑娘推脱不得,只能见机行事。
到了现场才知道,原来不止她,还有许多官家的夫人,当然,江莹莹也在。
苑娘在这群人之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些都是大户出身的官家小姐,苑娘的出身跟他们比,自然是差了一截,全程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默默的茗茶。
江莹莹与赵氏面面相觑,使了个眼色给对方。
江莹莹会意,用手臂碰了碰她旁边的一位夫人,那夫人一笑,起身转向苑娘敬酒道:“都说这张家的大夫人苑夫人倾国倾城,今日一看,果然不同凡响。”
其他几个本来还没注意到苑娘,这一挑起,都纷纷往苑娘身上看,表面上皆是慈眉善目,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低看与鄙夷,苑娘是看得出的。
无奈,她也只好接下,半天了,才说了第一句话:“夫人谬赞了,苑娘出身低微,哪能跟在座的各位夫人相提并论。”
那夫人用手捂面轻笑,“苑夫人这是说的哪儿的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与张少爷成亲那日我有事没去,今日啊,我向您赔个礼,这酒,您可一定要喝呀!”
苑娘看向那杯酒,迟迟不动。
如今她怀孕在身,这酒是万万碰不得的,再有她自从嫁进了张家后,早就滴酒不沾了。
这酒看来,也是推脱不掉了。
早知赵氏没什么好意,唉,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