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虽说很喜欢拌嘴，但吃饭的时候还算安生，除了相互调侃几句以外，难得没有动手。
期间两个人还少有的一起回味了一下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张城也因此多少知道了一些老王和老李的往事。
两个人年轻的时候都想过成为职业格斗者，不过最后都放弃了。
“王叔李叔，那时候你们为什么放弃格斗啊？你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张城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是从那时候就喜欢在一起掐架吗，还是说越老越喜欢耍宝的。
“不认识，那时候谁知道他是谁啊。”
老王摆摆手。
“我练拳那时候，古拳术是最流行的，加上我也喜欢古拳术中提倡的气的修行，所以就拜入了一位古拳术老师门下学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职业格斗者。不过后来因为一次车祸，虽说没留下什么残疾，但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了。还没参加职业赛呢，身体就已经走下坡路了，这条道注定不能走下去啊。所以我后来就找了现在的这份工作，一直干到现在。”
老王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一脸怅然。
虽说没有再说什么，但张城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落寞，看出一丝丝的不甘心，那是放弃梦想后的遗憾。
“不过说起来也是缘分，要不是有了这份工作，我也不会遇到我老伴，有我现在的生活。所以说啊，人这一辈子，总会有无数的机缘，错过了一个说不定还会有另外一个，谁也不知道最后的选择到底是好还是坏。”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王的神色一变，又是一脸幸福的神情。
张城听后点点头。
“那李叔你呢？你也是出了意外才放弃的？”
“我不是，我那时候已经打算好了要成为职业格斗者，不过家里不同意。再加上当初已经订婚，未婚妻也不愿意我在格斗场上厮杀。我本来是打算逃婚参加职业赛的。”
此言一出，张城和老王一愣，没想到老李还有这么疯狂的事迹。
“那最后呢，你逃婚了？你老伴是眼瞎了？你都逃婚了她还能继续跟着你？你这老鬼运气不错啊。”
看着老王满眼都是八卦的欲望，老李翻了一个白眼。
“你这老鬼嘴里就没有好话。”
随后他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我都打算好了，先逃婚，然后和父母摊牌，甚至做好和他们决裂的准备。想着等日后我在格斗场上风光无限了，再回去找他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李满脸自傲。
很正常，谁都幻想过自己荣归故里的事，老李也不例外。
“所以那我天去找我师傅了，比起古拳术，我更喜欢格斗术，教我的师傅虽说不是格斗名家，但实力不简单。我本以为他会支持我，结果他告诉我，说我有天赋，但不是天生格斗的料，若是真的去了职业赛，这一辈子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说到这里，老李喝了一口茶水，神色有些落寞的说。
“我师父说，我要是参加职业赛，成名的几率只有两成，完全得看运气。他问我，这两成的机会，和家人，和爱人相比，哪个更重要，想清楚以后就可以去做了。别后悔，路是自己选的。然后就让我走了。
从师傅那里离开后，我去了一家酒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中间考虑的过程都有些记不得了，只记得我最后在我老伴怀里大哭了一场。第二天我就去师傅那里做了辞别，然后收起了自己的格斗服。之后我找了几份工作，最后也留在了现在的公司，一直到现在。”
说到这里，饭桌有了片刻的安静。
“老李，你后悔过吗？我是没办法，没得选，你当初可是自己选的。”
老王问了一句张城也很好奇的话。
“一开始后悔过，不过每次回家看到我老伴的时候，就不后悔了。我当初要是去了职业赛，一定没办法和她走到一起。两成的机会和我老伴相比，我觉得自己没选错。”
老李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笑意。
“说真的，要不是我老伴，我估计我肠子都能悔青了。所以说，一个好老伴比十个格斗竞技的机会都要重要啊！”
老李这话一出口，老王直接端起了茶杯。
“我一直觉得你这老家伙不靠谱，不过就冲你这句话，我得和你碰一个。”
老李笑呵呵也端起茶杯和老王碰了一个，然后都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看着二人这幅样子，张城面带微笑，心中却有些患得患失。
“小子，看你的样子，有些纠结啊。”
放下茶杯吃菜的老王扫了一眼张城，老李接过话，说道。
“我们呢，算不上是格斗高手，但也好歹是一辈子的发烧友了，别的看不出来，你有没有练过拳还是看得出来的。小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练过格斗，我也不想问，毕竟谁都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不能强求。不过作为过来人，李叔我说一句，听不听随你。”
说到此，老李喝一口茶，然后开口道。
“人这一辈子，很难做出最好的选择。但你记住，只要你选了不后悔的路，这就够了。老王是没得选，我是没天赋，走到现在家庭圆满，还能偶尔练练拳已经很幸福了，所以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没什么牵绊。而且白洛那小子眼光不错，他都觉得你有天赋，说明你和我们不一样，在格斗这条路上，说不定能有出路。
我说这些不是一定要让你走上格斗的路，而是提醒你。做事也好，选择也好，最好都想清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错过了，那就永远错过了。后悔了，也就迟了。”
老李说完，张城心头一颤。
但他还是漏出一个笑脸。
“王叔李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以后后悔，不过没什么好后悔的，你们不都说了吗，路是自己选的，只要选了以后自己不后悔就可以了，管他其他的呢！”
此言一出，老王和老李哈哈笑了起来。
“对，自己不后悔就行了，管他那么多干嘛！”
说着，三个人碰了一下茶碗，又闲扯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