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无尽的黑夜褪去,天边一抹晨曦,照亮了天色,不过一夜之间,大燕即将迎来真正的历史。
顺成帝已死,云庭顺利接替皇位。
谥号景治,册封容宴为后,谥号莞荣,自登基大典之时,一同完婚。
因为凤端横与凤夙造反,可凤端横死了,凤夙逃跑了,凤家的人皆被处死,而但凡与凤家有所牵连之人都锒铛入狱。
一夜之间,帝京里人心惶惶,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新帝登基的事。
大街小巷都在猜测当晚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容宴看着外面的梨树,思绪缥缈,不多时青稞推门而入,看着容宴不由得叹息:“小姐,你在想什么?”
容宴回头见青稞正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便知道青稞有事瞒着她:“青稞,有什么话便说,何必遮遮掩掩的。”
青稞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她:“小姐,凤公子的信。”
容宴神色凝重,蹙了蹙眉问:“可是真的?”
青稞并未把信给她,而是斟酌的说道:“小姐,如今您的身份不同,不久后便是皇后,凤公子现在已是朝廷重犯,如果贸然与凤公子相见,恐怕会多生事端。”
她接过信的手顿了顿,神色凝重,“青稞,我知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见与他见一面罢了,纵然多生事端又如何,我从不惧怕。”
容宴看了看信上的内容,有些一筹莫展,看过信之后随手扔进了碳火中。
现下虽是初春,但仍有寒意,容宴自小便畏冷,所以春日里也要点上碳火。
容宴乘马车到达信中说的地方,远远的就看到凉亭中那道萧条的身影。
看到容宴,他神色有些复杂,只是淡淡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容宴坐在凉亭,看着对面的凤夙,“你可曾后悔吗?”
凤夙并未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凤景还好吗?”
容宴蹙了蹙眉,“一切都好。”
她没敢告诉凤夙如今凤景处于什么样的下场。
凤夙知道他犯下滔天大罪,而凤家也随着他与端横造反,上下百十条人命被处死,只有凤景被容宴保了下来。
而他自从那晚之后,便趁乱逃跑了。
如今已经是朝廷通缉的重犯,他不敢见任何人,在帝京也只有容宴可以相信。
“你今后如何打算,要一直逃命吗?”
凤夙摇摇头,神色恍惚:“我自有我的打算,长乐郡主,我只求你一件事。”
容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请说。”
也不知为何那个一向自命不凡,向来清冷高傲,不染世俗的凤夙却无端的落下了一滴泪,他嘴唇有些颤抖:“长乐郡主,我知道我和我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死不足惜,可凤景是无辜的,他才八岁,他还有他的路要走,我只希望您日后定要护他周全,如此我在这里谢过了。”
凤夙很郑重的对着容宴跪下,可容宴想要扶他起来,他却执意如此。
“长乐郡主,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容宴看着跪在她面前低声下气求着她的凤夙,心中如同刀割,那个她心里美好的少年如今变成了这样。
这是凤夙唯一的心愿。
她自当竭尽全力的完成。
当初云庭下令将凤家所有人都处死的时候,容宴看到了人群中的凤景,他用一双祈求的眼神看着她,那时候容宴不知怎么的动了恻隐之心,造反的是凤端横与凤夙。
可凤景是无辜的。
最终凤景被关押在了魇幽巷,那个关押奴隶的地方。
“好,我答应你。”
容宴看着凤夙远去的背影,她始终放不下凤夙,哪怕他做了不可饶恕的罪孽,可他仍是她心中那个一袭白衣,拂袖而来带着清风的凤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