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春光欲暮。
一座青砖铺成的地面,与皆是琉璃堆砌而成的墙壁,不显山不露水,尽显这座庭院的奢华之气。
弯弯的拱桥下是潺潺的流水,伴随着桥岸边盛开的梨花。
穿过重重庭院,略过流水不息的小桥。
青稞推开朱红漆的木门,看到依窗而立的少女。
她有着绝世的容颜,美目流盼、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身着一袭水蓝色的广袖罗衫,如同一副水墨画般凝视着庭院。
但是她的脸上有着化不开的阴霾。
青稞轻轻的唤了声:“小姐,在想什么?”
少女回头,看到侍女问道:“青稞,怎么了?”
青稞将一封信递给她说道:“凤公子的信。”
少女顿时喜笑颜开,问道:“可是真的?”
青稞并未把信给她,而是斟酌的说道:“小姐,如今您的身份不同,不久后便是皇后,凤公子现在已是朝廷重犯,如果贸然与凤公子相见,恐怕会多生事端。”
她接过信的手顿了顿,神色凝重,“青稞,我知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见与他见一面罢了,纵然多生事端又如何,我从不惧怕。”
……
故事开始于大燕顺成三十八年,春分。
容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使命,身为容家女子应该有的使命。
她是大燕容丞相的嫡女,是当朝顺成皇帝钦点的太子妃,是未来大燕的皇后。
她也是大燕唯一一个被册封的郡主,长乐郡主。
容宴自小琴棋书画,诗才歌赋皆皆具通,真正让她名动天下的是八岁那年在顺成皇帝寿宴之上,顺成皇帝笑道:“听闻容家小女德才兼备,贤良淑德,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今日一见,倒是所言不假。”
容宴年纪虽小,但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单从她的容貌上便不难看出。
听到顺成皇帝的话,身为一介武夫的冯将军却是嗤笑:“美人倒是美人,贤良淑德这四个大字,怕只怕容小姐担当不起吧!”
皇帝眉毛轻挑,带着一抹讥笑:“哦,冯将军何出此言。”
冯韬呵了一声道,“听闻容小姐曾对太子不敬,这岂不是有辱天子的脸面?”
天子即是皇帝,天子代表的是整个大燕,身为大燕太子的云庭,被人如此不敬,着实犯了死罪。
此时太子云庭也在场,云庭脸色很难看。
顺成皇帝的目光看向他,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只好不情愿的点点头随即移开眼不再去看远处那令他觉得不慎屈辱的女子。
看到她,云庭便会想起那日的屈辱来。
太子的举动,令众人看向容宴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嘲笑,冯韬啧啧道:“容丞相,这女儿家家的理应讲究温柔贤淑……只是这容小姐却纨绔不堪,对太子竟然如此大不敬,怕只怕……”
这话没说完,但说的颇有意味。
容丞相知道冯韬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说他教女无方,胆大妄为,竟当殴打太子,不尊重太子,说他有谋反之心。
一旦有了谋反之心,其罪当满门抄斩。
刚刚皇帝还夸她,这才不过几瞬,便暴露了容宴的本色,着实让皇帝失了颜面。
容丞相的脸色青青紫紫,看向罪魁祸首的容宴。
她冲容丞相眨眨眼,其实容宴心里很是惧怕的,毕竟天子威严,万万不可冒犯,可这祸是她惹下的,以前她闯祸都有哥哥和爹爹帮忙解决,可这次她闯的祸太大了,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想到这次得罪的会是太子。
容宴对冯韬所说的话颇有微词,她微微一笑据理力争:“冯将军,自古以来,贤良淑德,温柔贤惠的女子比比皆是,但我偏偏不与她们一样,陛下若要追究臣女对太子的大不敬之罪,臣女甘愿受罚,只是还望陛下饶恕容家,此事与容家无关。。”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八岁孩子所说的话吗?
冯韬脸色铁青,想要反驳,高位之上的顺成皇帝略有沉思的打断他:“冯将军,切勿急噪,凡事还不可过早下结论。”
冯韬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冯韬如此胆大妄为,其原因便是他的妹妹是当朝的敦厚孝敬皇后。
他一向桀骜不驯,仗着自己的大将军的身份,对人傲慢无礼,对此朝中许多大臣对此破有意见,但无人敢说什么。
顺成皇帝问容宴:“刚刚冯将军说的是否是属实。”
容宴不卑不亢,似乎并不惧怕皇帝,她跪在鸾凤殿之上,抬头双眸眼神清澈,竟说出一番话来:“太子当街侮辱臣女,臣女自当为自己讨回公道来,臣女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她的语气颇为倨傲,一副为自己狡辩的模样。
当今天下四分,燕程楚翎,四国鼎立,其中以大燕为首。
大燕有四大名门世家,其中以容家为首,其次便是姬家,姜家,与凤家。
荣家世代为官,如今也是经历了百年的世家,其地位显赫,皇帝轻易不敢动。
容家一旦动摇,那便是国之根本的动摇。
朝堂许多大臣皆是容宴的外公傅连齐的学生。
傅连齐为大燕培养了许多优秀的学士,因此所有的大臣对这位老先生很是尊重。
所以听到容宴的话,皇帝爽朗的笑了笑:“哦,不知太子做了何事。”
容宴仰头直视皇帝道:“他辱我是野蛮丫头,我乃高贵的丞相嫡女,怎能和那野蛮丫头相比,难道太子不该打吗?。”
这是什么歪理,就算太子言语上不对,也不该动手打太子。
众大臣纷纷汗颜,看向容丞相的眼神带了丝同情。
如此不讲理的女子,不知道容家是怎么教育的。
而且这还是傅老先生的外孙女,和有着满腹经纶的傅老先生完全不一样,
简直大相径庭。
容丞相的脸部微微颤动,看向容宴的目光也多了丝阴霾。
而关于容宴却有诸多传闻,其中说的最多的便是她和云庭的那段爱恨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