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行!”金离城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吊儿郎当的他这次面容严肃,但他说的却是:“你也是四峰的老板之一,就任由着整个包间乱成这样,就任由着别人在这里闹事?”
简行根本不管金离城说什么,他只冷厉地盯着他:“柳情人呢!”
金离城定定地看着他半响,忽然侧过脸看向房里的其他人,比如王培育:“四峰有四峰的规矩,不管是谁,在这里闹事都只有一种下场,去,把王少爷‘请’出去,今后四峰,都不再欢迎王家的任何人!”
此话一落,就有保安不客气地架起王培育要把他带出去。
王培育先是一慌,随即是愤怒:“金离城你做什么,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我只知道留着你,我还怎么震慑我下面的员工。”说这话时,金离城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淮经理。
淮经理立马颤了下,然后把目光投向了简行。
简行眉头一皱,换做平时他或许会开口为王培育说两句,毕竟现在阎戈没了,他和金离城的话语权是相互的,谁也不差谁。
可他没忘记刚进包厢里看见的王培育企图对柳情做的事,还有他要王培育把柳情交出来时对方说的话和表现出来的态度。
就算现在王家加入了他们组织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依附于他们的人,居然那么大胆的对柳情出手,简直不可饶恕。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任由着王培育反抗不得地被保安拽着走。
王培育再不愿意他也反抗不得,在经过金离城身边时,阴狠地警告:“好样的金离城,现在阎家已经快玩完了,接下来,你们金家就等着看吧!”
金离城慵懒一笑:“放心,我一直看着呢,带下去!”
他看着王培育被狼狈地拖出去,冷讽地勾起嘴角,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快死到临头了还能如此嚣张。
本来这个王少爷可能还能多活一些年头,只可惜,在他对柳情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今晚的悲剧。
他以为被赶出四峰就够丢脸了吗?好戏,还在后头等着他呢。
除了那带头的王培育,剩下的,金离城眼力一扫,就纷纷都散开了,就算没有金离城的吩咐,短时间内他们也不敢再到四峰来了。
本来拥挤的房间一下子空出了很多,剩下的这些,都是四峰的内部人员,金离城吩咐道:“这些人都记着了。”
“都记着了,金少爷。”
“很好。”现在放他们离开,不等于以后不会追究,漠视柳情被王培育欺负,不把柳情当回事的人,就算他不追究,阎家还有位护犊子的狮子,那可是记仇得很。
而简行已经从柳情的“不见”里冷静下来,漠然地看着金离城,不知在想什么,或许他已经清楚,不管他再说什么金离城都不会告诉他,所以不想再浪费口舌了吧。
金离城暂时没理会他,把目光转向了淮经理和花姐,开始处理内部问题:“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客人没怎么样,你们倒是自己打起来了?”
“是花姐先对客人不敬,我不过是想让她出去冷静冷静,没想到她就发脾气了。”淮经理当先开口,将责任都推给了花姐。
花姐嗤笑一声,倒没为自己辩驳。
而金离城不负她的期待,直接怒哼:“对客人不敬,你是指刚才被我赶出去的那个客人吗?”
淮经理突然就语塞了。
“看来四峰的规矩你之前都白学了,自己去十四楼吧!”金离城淡淡的两句,已经定下了淮经理接下来的命运。
十四楼?淮经理心里微骇,他知道一些犯了大错的人都会送到十四楼,且进了十四楼的人很少会在出来,他虽然不知道十四楼里有什么在等着他,可也知道绝对不会是好事。
他立马再次求助地看向简行。
毕竟是自己的人,简行还是出了声:“不过是意见不统一,不至于到十四楼去吧?”
“我想员工方面,你还是少插手的好。”金离城完全不给面子,对着简行嘲讽地笑道,“怎么,你还真想插手我管教员工吗?”
简行还想说什么,可在金离城别有深意的目光里,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再多说。
所以淮经理也被带走了。
房间里又少了一些人。
安静了几秒,金离城当先说道:“你难得回来,好好玩玩,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然后他还真的转身要走,花姐跟在他身后。
“等等!”简行咬牙,终究过不去心里的坎,哪怕知道他不说,依然继续喊道,“你还没告诉我,她在哪里?”
金离城脚下微顿,侧过身来:“谁?”
“别跟我打马虎眼,柳情在哪?”
金离城笑了:“柳情?那么多人都看到她坐的游艇爆炸,人到现在都没找到,你来问我,我问谁去?”
“金离城!”从刚刚就一直在克制的简行,再无法抑制地大吼,“你不要跟我装蒜,我刚刚明明看见她了。”
“只怕是你眼花看错了。”金离城表情淡淡的,“你要不信,就带人找好了,反正在四峰你也有股份,想怎么样,你随意!抱歉,我真的有事,改天……我们再聚!”
后面四个字,金离城说得有几分别扭,然后再没有停留地离开了这房间。
简行曾经是他和阎戈的朋友,虽然在得知简行是那边的人时,他已经预算到了今天这种场景,可真真对上时,还是有点难受。
以往年少,一起惹祸一起拼搏一起泡妞一起干坏事一起承担热血义气的时光,再也没有了。
回忆,始终只能是回忆,甚至多想想,都会觉得那些回忆,是不是假的。
这场纷争闹剧就算告一段落了,至于那天晚上简行的一些疯狂举动,比如带人一间一间搜索,吓坏了无数客人的壮举,就不用再说了。
说到淮经理,他被带到了十四楼的某个房间,房间里站了几个保镖,和一个背对着他坐着的男人。
男人半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很随意,手上拿着翻盖的打火机,盖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里被一下子翻开一下子合上,翻开合上发出的声响,是当前唯一的声音,让淮经理有点头皮发麻。
男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在看清男人的样貌后,不用保镖做什么,淮经理自己吓得跪了下去:“二、二少!”
阎戈笑道:“看来我的‘死亡’,给了不少人胆子是吧?”
“……”淮经理已经惊颤得说不出话来了。
“本来还不想处置你的,不过现在……抚恤金之类的,我会让人给你家里人寄过去的。”
听到这话,淮经理跌坐在地上,脸色灰白,却也生不起一点反抗的意思。
在看到阎戈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下场,且不会有任何意外。
阎戈起身离开,有人给淮经理淋了一桶油,阎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打火机被他点着往后扔去,惨叫声被跟在他身后的保镖,关闭在了门后。
任何伤害柳情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王培育呢?”他问着身后的保镖。
“被金少爷扔出去后,我们的人就把他扣押了。”
闻言,阎戈嘴角一勾:“很好!”
至于好什么,大概只有他知道了。
他并没有停留,而是沿着走廊走到十四层的里头,打开了房间。
早在里头等候的花姐迎了上来,又是歉意又是害怕的低着头:“对不起,二少,我……”
“这些就不用说了,是我没有安排好。”阎戈虽然此时心里充满了暴戾,但还不至于被冲刷了理智,这种时候再处置花姐,对底下的人难免说不过去。
他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得更加小心。
“人呢!”
“在里头!”知道阎戈暂时不会处置自己后,花姐偷偷松了口气,然后指着房间的里面说道,“但她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阎戈点头表示明白:“你先出去。”
“是!”
阎戈走到里头时发现柳情不在,他环顾一圈,继续往里走,然后在柜子和墙的缝隙里看到了坐在地上,把自己塞在那细缝里,双手抱着膝盖卷缩成一团,脑袋也埋在膝里,瑟瑟发抖的柳情。
他宁愿看到那个发狂尖叫或者大笑的柳情。
“老婆?”他蹲在柜子外面,朝她伸出手,还没碰到时,她已经颤抖地避开了。
“是我!”阎戈以没有过的好性子,非常温和地等待和安抚,虽然她的躲避,让他觉得难受。
好在还是有点效果的,在阎戈一直朝她伸着手守在那里好一会,柳情总算是一点点抬起头。
有那么一瞬,她的眼睛是清明的,就像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那种目光,可在阎戈屏息着期待着什么时,她又眼泪汪汪地从柜子里扑了出来,落在阎戈怀里:“夫君!”
阎戈一声叹息咽在肚子里,将她紧紧搂住她:“是我……怎么了?”
他发现她哪怕到了他怀里,也瑟瑟发抖,不但没有缓和,好像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