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燃心想到在这一望无际的海里都是死人,他的胃都在翻腾着,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潇缱接着说,“我们此时还不必太在意。”
“此时?”
“此时他们还只是在我们脚下飘荡,”潇缱说,“死人没什么值得害怕的,燃心,如同黑暗不值得害怕一样,可是很多人却都很害怕这两种东西。他们再次展示了他们没有智慧。在我们面对黑暗和死亡的时候,我们只应该害怕我们不知道的。”
“什么时候他们会有危险呢?”
“我想在我们设法消灭这里的主人的时候他们就不会这么安静了。不过,他们就和很多生活在黑暗里的许许多多生物一样,都很畏惧光明,那时我们可以借助光和火对付他们。”潇缱看着燃心疑惑的表情笑着说。
燃心静静地看着红光,艰难地迈动他的脚走过去。
“到了。”潇缱走进亭子,衣服上的水哗啦啦流下来,“小心一些,别碰这里的东西。”
亭子里只有一块晶石桌子,似是一块大型的瑶柱。桌子内有那一点红光。此时近距离看着,光亮了很多。燃心注视着红光,一开始他还以为一个瓶火,接着他看见红光是在桌子内部发出的,桌子一直伸入海中冰层里。桌面上有一壶酒。
潇缱走到桌子边,燃心也走到了桌子旁边。他们围着桌子看着红光。酒壶里满满一壶暗红色的酒,发着莹光。
“酒壶里是什么东西?”燃心问,他的声音冷得颤抖。
潇缱的手一挥,燃心的衣服一下子干燥了。“酒,可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肯定比血和死人还要恐怖的酒!”
桌子似乎是一块完全透明的冰,只有边缘能看见冰。很难相信这桌子上面能放置东西。潇缱伸出手触摸着桌面,可是他手伸不下去,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着,不让他把手伸下去。他又伸手去握着桌子上的酒壶。
“潇缱,你想干什么?”
“我想从桌子上进去。”
“你认为他在这张桌子里面?”
“嗯,是这样的。”潇缱注视着酒壶中的酒。
“如何才能进去?”
“这一壶酒是从这张桌子中来的,只有喝了这一壶酒才可以。”
“什么?”燃心说,“不可以。”
“只能这样,我们没有其他方法,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去。”
“这酒如果是毒酒该如何?”
“我想不会有毒酒的效果。这个地方是他的藏身之处,这酒又不好喝。他至少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如此渴望喝了他的酒?”
潇缱淡淡地看着酒思考着,“这些酒一定会让我很痛苦,会让我不记得我此行的目的,会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如果在我喝酒的过程中有我不愿意喝,或者喝不下去的情况,你要确保我喝下去,听懂了吗?”
燃心没有阻拦潇缱,他看着潇缱映着酒的红光的眼睛。
“为什么不让我喝呢?”
“在这里,我们最好保证至少有一个人是清醒的。”潇缱说着取出了一个玉瓶子,“我喝完后你把这一瓶搜灵液倒入桌子里。”说完,他举起酒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他刚喝下酒壶中的酒,身体颤抖起来,他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可是他依旧没有放下酒壶。当他喝了一大半时,他喝酒的速度慢了下来,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得更厉害。燃心看着他就要跌倒快步上前扶着他,燃心发现他整个人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就和海洋里的死人一般模样,他眼睛变得暗红,眼中已有泪流下,似乎他有着什么及其悲痛的事情压抑了很久,今天才化作眼泪流出来。燃心实在无法想象他正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他握着的酒壶已经空了,他舔了舔嘴唇,随后将酒壶放到桌面上,他刚收回手,酒壶立刻毫无阻力掉落入桌子里深处,仿佛是落下深不见底的湖泊,只不过平静的湖面上没有泛起一点波纹。
燃心扶着潇缱坐在地上,潇缱缓慢地没有节奏时深时浅地呼吸着,除此以外再没有其他生命的迹象,他取出买来的清醒液放到潇缱的嘴边,“喝了这个,潇缱。”
清醒液:一种天然的使人清醒的灵液。
此时波涛汹涌的海洋突然更加汹涌,海浪拍打着亭子的底座,海水渐渐上涨,燃心望着亭子四周一望无际的海洋,海水高过他的头,除了波涛汹涌的海浪什么也没有。片刻后,到处都是黑油油的脑袋自黑漆漆的海水里冒出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野兽的,他们脑袋上都睁着黑洞洞的眼睛和张着黑洞洞大嘴巴,朝着亭子移动过来。骤然,一个黑色的、破碎的影子穿过燃心的身体,与此同时,影子在接触到燃心的皮肤时燃烧了起来。
骤然,燃心的大脑剧烈疼痛起来。他生活至今从没感受过这般剧烈的疼痛。他身体颤抖,双手使劲按住头部,腿一弯跪倒在地上,视线中什么也看不见,大脑几乎炸裂一样,缓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燃心目光望向地上的玉瓶,拾起,站起来,打开玉瓶的瓶盖,他举起玉瓶倾斜瓶子,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流入桌子里,液体流入桌子不久似乎有了生命,有了思想开始四处流动起来,金色的液体一直流向桌子的底部,流入到海洋里。片刻后,一缕缕的灵力仿佛发着金光的发丝蔓延到海洋的深处,同时自桌子底部向四周蔓延开来。不停蔓延的灵力缠绕着海洋里的死尸。突然,燃心发现他脚下有一个巨大的金色头颅正在挣扎,亭子仿佛是这颗头颅上的一颗米粒。当燃心细细看时发现这颗头颅是黑色的,不过整个头颅包裹在金色的搜魂灵力中。
“水,燃心?”潇缱弱弱地说着。
燃心想听见潇缱问他要水喝,还真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我没有水,喝些药水吧。”
过了很久,一切都恢复平静了,海浪消失了,平静的海面上一点波纹也没有,非常清晰的倒映着天上的密密麻麻的星星,一尘不染,冰面上的海水只有三厘米。
“我现在身体很虚弱,”潇缱说。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安全了。我们现在回去。”
繁星在水中——闪烁,燃心扶着似已醉了、似已入了清梦的潇缱走在星河中。
“这里确实是个喝酒的好地方。”潇缱有些遗憾地说着。他的命差点死在这了他还有心思想这里是不是喝酒的好地方。
走到那一道灵阵边上,潇缱用血再次打开了灵阵的一小块缺口。走过灵阵燃心立刻在潇缱的手上倒了一些疮伤油。
“你刚才倒入搜魂液的时机很好……没有优秀……的判断力是做不到的……”潇缱弱弱地说着。
“不要说话了,节省一些体力走路,潇缱。”
“我再用一次闪现移形好了。”
“现在不是好主意。”
“多亏了你的药水,我才能做到。”
燃心看了看潇缱,“你小心一些。”
潇缱微微直起腰,手抓着燃心的手,往前迈了一步,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们回到了刘家镇的那个他们来时的地方。那时已经是第六天的清晨了。
“走,我们进去吧,你要休息,潇缱。”燃心说着。
他们回到梨园的亭子。
夜里,燃心独自坐着喝酒,他一直注意着雨妃房间的动静——潇缱和她在屋里聊天。
第二天下午。潇缱走过来对着依旧在喝酒的燃心说,“你二爷爷邀请你去和她孙女一起生活。”
燃心疑惑地问,“为什么?”
“我让你二爷爷给你办理贝萨流斯灵力学院入学手续的时候,他孙女也刚好去入学,所以就邀请你去了。”
“可是我上学又有什么用呢?”燃心心想着。
夜里,燃心坐在屋子里喝酒,梨妃和他闲聊着。“你很喜欢和我聊天吗?”“是。”“你一定要走吗?”梨妃轻柔的声音如流水的潺潺声一样好听。
“是。”
“那么你要去哪里呢?”“贝萨流斯王国。”
贝萨流斯王国:座落在灵气大陆西北方的永冻苔原之上。早期因内部纠纷加上地处边疆致使居住在此的种族不喜欢和外界来往,独然而居。在种种元素的推力之下,令他们成为了灵气大陆中一个童话般的王国。贝萨流斯是冰雪风暴之乡。这是一个无情的地方,山地长年被冰雪所覆盖。这里的地势非常的危险。在这里有极大的冰雪漩涡,包围着整个大陆的北方。贝萨流斯经历了多年的战争,曾经由传奇6姐妹带领各自的部落而战,6姐妹陨落后其中一位女子留下了两位非常出色的皇子。
冷山山脉:在贝萨流斯东面海域。空气很寒冷,在北部那些荒凉的山顶上,土地由于结了一层黑冰而冻得坚硬。
神秘岛:在贝萨流斯西面海域。常年惊涛骇浪的征服之海上,有一处岛屿极其难寻、终年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是一个集黑暗魔法与黑暗灵力、邪恶于一体的神秘地带,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神秘岛。关于神秘岛的一切似乎都是迷,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从神秘岛回来,或许那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类随意涉足,扭曲空间就位于此岛的深处,神秘岛的内部并不团结,而这种现象似乎在预示着某种大事件的发生。
绿焰岛:在贝萨流斯的南面海域。绿焰岛是一个错误的古称,实际上绿焰岛是贝萨流斯王国大陆海岸线外无数个独立的岛屿的总称。第六次石符之战期间,最大的一场战争引发的毁灭性魔法力量将多个岛屿撕成碎片,一枚附有高度不稳定的魔法超大小金属炸弹落在其中一座岛上,引发了爆炸,后继的爆炸不仅将岛上驻军毁灭殆尽,爆炸产生的高温也融化一切,为岛屿附加一层外壳。魔法混入岩浆,从支离破碎的土地表面喷射出来。绿焰岛拥有众多港口,这里是最无法无天的海上走私中心,无数海盗抛锚于此。灵气大陆中无数海盗的到来使得这里成为了混乱的贸易中心,在这里你可以找到各种珍稀物品。
琉璃王国:在贝萨流斯王国的北面海域。琉璃王国盛产各种神奇矿石。和巨灵峰王国是对立势力。
巨灵峰:在贝萨流斯王国的北面海域。巨灵峰是灵气大陆中最高峰之一,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完全由坚硬的山石构成,终年沐浴着烈日,阳光永远俯视着脚下的群山,恢弘磅礴,举世无双,巨灵峰坐落于远离文明的无人之地,对于许多人都是遥不可及的,只有那些意志最坚决的追寻者有幸一赌尊容。许多传奇故事都与巨灵峰有关,比较常见的是备受关注的神力武士,浑身火光四射从天而降。更加离奇的则是巨灵峰是星界居所坠入凡间化作的巨峰。有些传奇故事甚至神乎其神的称巨灵峰其实是一位沉睡中的上古巨人。和其他神秘地带一样,巨灵峰也是一座吸引梦想家、疯人和冒险者的璀璨星标,所有历经劫难坎坷幸存下来,到山脚下的人都会被当做殊途同归的朝圣者,受到巨灵峰的国民欢迎。
“那里很潮湿。”梨妃如水的目光目不转睛的望着燃心,她柔软无骨的手握着燃心的手。
“今夜已深了,改一天再继续吧。”燃心站起来走到窗户边。梨妃跟了上去,说,“今天,就是那一天。”
燃心骤然想起,昨晚雨妃房间内也有类似这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