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父皇怕不是熬不过去这个寒冬了。”年迈的老皇帝紧紧的握着太子君临宸的手,口中不断的剧烈咳嗽,因此三千白丝凌乱的散开,站在太子身侧的太监端着一个药碗,想上前伺候老皇帝喝下药,却被老皇帝制止了。
太子见状接过药碗,打算亲自喂老皇帝,“宸儿,我也没多长时间了,不要白费力气给我喝药了,这药苦,我不想喝了。”老皇帝虚弱的摆了摆手,这时突然咳出一口血,原来那么骄傲的人啊,现在也是不堪一击。“父皇,良药虽然苦口但是利于病啊。”太子眼圈红红的,眼泪不断的在眼眶中打滚儿,却是忍着不让其掉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你还是太子,是大仁未来的皇帝,你不能哭!”老皇帝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用手擦了擦太子的眼泪。
太子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了,“父皇,我不想当这皇帝了,我只想父皇能好起来。”
“逆子,你这个逆子,别人想要当还没他的份呢,你居然...你居然...”老皇帝怕是没听到后半句,咳嗽的更严重了,拐杖打在君临宸的身上,可他却一声不吭,当皇帝是个高危职业,他说什么都不能同意。
“父皇,这个皇位我实在不能胜任,不如让七皇弟吧。”君临宸含着眼泪暗搓搓的给他七皇弟挖坑,“你不就是觉得当皇帝没自由吗,不就是觉得当皇帝麻烦吗?我就偏不如你愿,就让你当,你必须得当!”傲娇的老皇帝说不什么也不愿意让君临宸好过,两脚一蹬,就这样子去了,去之前还握着君临宸的手,大有你不当这个皇帝,我的鬼魂会天天纠缠你的架势。
景瑞十一年,皇帝驾崩,国丧三天,举国上下披麻戴孝,新帝刚登基。朝中为首的七皇子一派,着实看不惯新帝“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早朝方式,纷纷谏言,可人家没当回事,还让他们闲着没事那多看看话本,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众人气的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睛。
七皇子本就不满,自己处处比他六皇兄优秀,论学识论才华,他六皇兄更是连他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可他那偏心的父皇,居然把皇位传给了六皇兄,叫他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举兵谋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还记得当日是个风轻云淡的好日子,七皇子带兵闯入景仁宫,新帝慵懒的躺着,明黄色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随意的把腿搁置。一个不长眼的小士兵喊道:“狗皇帝在这!”结果新帝被吵醒了,好家伙起床气忒大,所有人被一声中气十足的“滚”给赶了出来,众人目瞪口呆,难免心中纷纷猜测,新帝不简单。
到了午时三刻,新帝终于醒了,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穿戴好衣服走出了自己的寝宫,众人汗颜,人家是来夺位的,结果让人在太阳下暴晒到午时,实在是一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新帝发现了他那自小古板严肃的七弟带着一群兵包围住他的寝宫,用他聪明的脑瓜子想了想也知道,这是要谋反,他表面十分冷静,实际上内心都快开心地放烟花了,不敢相信这么美好的一天会那么快来临,新帝神情激动的握住七皇子的手,“七弟,你当真要谋反吗!”七皇子严肃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吐出一个字:“是!”这不明摆着吗,他这个六皇兄依旧那么蠢呢,真是久违了。
新帝语无伦次的在问道:“你当真要谋反吗?”七皇子也很给面子的在次回了个“是!”,他这个六皇兄啊,从小就是脑回路不同于常人,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好的,那就给你当皇帝吧!”新帝答应得十分痛快,众人脸上一头黑线,咋还不按常理出牌呢,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开始投降了?
七皇子严肃古板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裂痕,这是什么招数?不对,我可不能被套路了。
“你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七皇子不解,怕是什么圈套。“因为皇帝是个高危职业,还没自由,还得天天加班批奏折,你能受得了?”新帝突然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吐槽起来。
“一国之君,不就理应如此吗?”七皇子不解,新帝“啧啧啧”了几声,于是痛心疾首的拉着他的七皇弟,说着他上位以来的各种心酸事。
七皇子严肃的脸濒临破裂,突然对这个美好的世界产生怀疑,投去了对六皇兄同情的目光,说啥也不谋权篡位,太难了,谁让他当皇帝,他跟谁急。
“这个皇位就交给七皇弟了。”新帝拍了拍七皇子的肩膀,“年轻人,好好干,看好你哦!”
“我觉得不妥,六皇兄处理政事处理得非常完美。”七皇子不善言辞的嘴巴仿佛开了光似的,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哗哗”往外倒。这下子新帝也急了,“你不说你要当吗,怎么能出尔反尔。”
“皇上慎言,七弟从未说过。”撂下这么一句话,七皇子带着一大群士兵“哗啦啦”地跑了,留下原地气的跳脚的新帝。
众人竟不知道该摆出何种表情,原来当皇帝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了吗,就是这么着,这一场宫变像是闹剧般落幕了,被人津津乐道,流传无数版本,其他不明真相吃瓜群众,就觉得这个新官上任的皇帝年少有为,城府极深。只是经历此事,众大臣觉得新帝十分有本事,面对谋反临危不乱,让其抱头鼠窜,实属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