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灼人的日光透过林间间隙星星点点打在地上,昨天夜间刚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潮湿,虽然有松树的遮蔽,但树林之中依旧闷热。
流苏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忍不住跟走在自己前方一副公子哥打扮的李灵稚抱怨起来,“小姐,咱们家的车马多得是,您为什么非要偷溜出门,还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啊,您看看,我们都走了一上午了,现在连个方向都辨不清,要是被困死在这里那可怎么办呀……咱们是去看望范家小姐的,又不是跟以前一样偷玩,为什么还要躲躲藏藏的……”
“要不是爹爹不许我去看绮竹姐姐,我用得着这样吗?”李灵稚一直都在东张西望,听到流苏的话也只停留了一瞬,依旧在树林里找着什么。突然,她眼前一亮,朝着远处跑了过去。
流苏看着自家小姐跑远,苦着脸喊道:“小姐!你这又要跑到哪去啊。”看到李灵稚在树桩前蹲下,流苏只得拖着疲惫不堪的腿跟上前去,她十分不解地问道:“小姐,李家和范家明明是世交,您和范小姐又是自小在一块长大的,老爷怎么不许你去看她啊?”
“连绮竹病了都不许我看望,那也许就是他们官场上的事了。”李灵稚仔细看了看树桩上年轮的疏密,笑着说:“我知道应该怎么走了,咱们往北走上一段路,就能找到官道,我们沿着官道旁的小路走,等爹爹派来找我们的人离开之后再正大光明走管道,等碰到镇子了就买两匹马,很快就能到太原了。”
“小姐。”流苏哭丧着脸,说:“我们还要走小路啊,要是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可怎么办啊……”
李灵稚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匪徒?快走吧。”
“小姐,这林子四周都是一样的风景,连方向都辨不清,哪里知道哪边是南哪边是北啊……”流苏无奈地叹着气。
李灵稚点了点流苏的额头,说道:“先生不是说过了吗,树桩的年轮稀疏为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先生教的又不是我……”流苏嘟囔着,看到自家小姐已经走远,连忙又跟了上去。
………………
官道上,一伙劫匪拦下了一辆半旧的马车,马车上只有两个车夫,劫匪头目让人围了过去,满意地走上前嘿嘿笑道:“小娘子,大1爷我盯了你很久了,你要是乖乖跟我走,我就让你当压寨夫人,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但你要是不肯嘛,就别怪哥哥我粗暴了,嘿嘿……”
昭阳正在车上假寐,听了外面劫匪的声音,拿起剑就要出去,却被姜倩按下了。姜倩对着昭阳摇了摇头,掀起帘子轻笑着说:“我要是说不,你打算如何粗暴呢?”
劫匪瞟了一眼车里的昭阳,只觉得眼前一亮,他舔了舔宽厚的嘴唇,兴奋地喊着:“小的们!车上还多了一个美人呢!也不枉我们跟了这么久,你们今晚可都有福了!哈哈哈……”
还在车里的昭阳皱起了眉头,冷眼看着车外满脸横肉的大汉。要不是姜倩拦下了她,她早就冲出去打断他们的腿了!
姜倩依旧笑眼盈盈,探出头来看了看围在马车旁的十几个大汉,说:“你若是能打得过我们家这两个车夫,我们姐妹俩就陪你们玩玩如何?”
劫匪头目听着姜倩那酥到骨头里的声音,嘿嘿笑着擦了擦就要流出来的口水,他看了看娇媚的姜倩,又瞟了一眼车里的冷美人,说道:“小娘子,你就等着哥哥我吧,你要是跟了我,哥哥我不会亏待你的。”
“大哥,小心有诈。”
“有你个大头鬼的诈,没听到小娘子怎么说的吗,还不赶紧把那两个碍事的给我解决了。”劫匪头目狠狠敲了一下小弟的头,指着马车上的两个车夫,恶狠狠地喊道:“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副使?”谭之平回头看见姜倩倚靠在马车上,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眼里已经透露出了杀意,谭之平点点头,“我知道了。”
“哟,我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能耐,连反抗一下都不敢,原来也是个小娘们儿!还不赶紧给我滚,滚慢了小心你的腿……”
劫匪们听了,都哈哈大笑,但不过一瞬,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谭之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只见站在马车前的劫匪头目突然一阵抽搐,呕出了一大口的血,仔细看去,那头目的胸口已经穿了一个洞,从心口处渗出了黑血。黑血沿着胸口往下流淌,很快就浸透了衣衫,一下一下滴在了半灰的鞋子上。
那头目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指了指眼前的魔鬼,晃了两下倒下身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啊……你个杀千刀的,我跟你拼了!”那个头目身旁的劫匪都红着眼睛大吼着提刀砍了过来,谭之平随手撒出一把暗器,件件命中匪徒心口,那几个人应声倒地,瞪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快走!快走!”还围着马车的几人见状,直吓得屁滚尿流,他们惊恐地叫喊着,全都哆哆嗦嗦地往后跑去,仿佛那里站着一个要跟他们索命的恶鬼一般。
谭之平身边的车夫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随手把姜倩推了回去,关上了帘子开口说道:“都是些肮脏的东西,别污了姑娘们的眼才是。”
随着叫喊声的停息,车外剩下的八九个大汉都已经倒地身亡。
姜倩又探出了头,看着眼前七窍流血倒成一片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赶紧清出路来,再晚一些可要赶不到下一个镇子了。”
昭阳也探出头来,愣愣地看着倒地的劫匪和笑靥如花的姜倩,心下一凉。姜倩把她拉了回去,笑道:“小丫头,吓到了吗?”
“我只是不明白,这样的人教训一番就好,为什么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这些人跟了咱们一路了,你还以为他们当真是来劫色的吗?”姜倩眼底有了冷意,见昭阳低头,猜到她是看到那些人死状可怖有些不忍,又接着说:“风竹居地位特殊,他们既然选择拿我们开刀,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可是……”
“难不成你要我放过他们,等到他们当真动了风竹居或是劫了姑娘糟蹋一番再交由官府处置吗?小丫头,你被他们护了这么久,难道就学会了天真吗?”
“姜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昭阳还想再说,却听到马车外又有了动静,忙跟着姜倩探头看去。谭之平不知何时又捉了两个一副公子哥打扮的人丢在了马车前。
“哎哟,疼死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路又不是你家的你捉我干什么!”李灵稚抬起头,不满地看着马车的主人,当她终于看清了马车上的人时,不禁错愕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