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轩出名了,而且是很大的名,比他原先设想的还要大!
虽然他输掉了官司,伦敦地方法院的一位名叫詹姆斯.阿博特的法官在1842年8月1日就“布鲁斯.谢诽谤案”的最后一次庭审中,认定谢宇轩在报纸上发表的针对英国医院和医生的言论构成诽谤!
说句公道话,阿博特法官的裁定并无不妥,完全符合当时的法律条款,而且他的判决并非终审判决,谢宇轩还可以向英格兰及威尔士上诉法院提出上诉,甚至可以一直把官司打到维多利亚女王御前。
另外,英国皇家医学会也并未向谢宇轩提出索赔要求,也没有把谢宇轩绑上火刑柱去烧烤的意思,只是要求他在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而已。
甚至在谢宇轩的病菌传播的原理和观察病菌的方法公开后,这帮英国庸医都不好意思来讨要理应由谢宇轩承担的诉讼费用——这就是自认为绅士的坏处,做什么事情都要顾及脸皮的。
所以在没脸见人的时候,最好别出来现眼。当然诽谤罪在这时的英国也是刑事罪,不过伦敦的警察局目前并未对谢宇轩提出刑事诉讼。
实际上即便伦敦警察局提出刑事诉讼也没什么了不起,按照那位琼斯律师的说法,在英国就算是刺杀女王的大罪,只要没有把女王打死最严重也就是终身流放澳大利亚(1840年维多利亚女王遇刺过一次,1842年遇刺过两次,三个刺客一个流放、两个无罪),如果一个科学家如果犯了诽谤罪顶多驱逐出境(历史上马克思就因为在报纸上刊登文章攻击普鲁士政府被驱逐出境)。
所以也不能说谢宇轩现在受到了什么迫害,更不能把英国政府和皇家医学会比作烧死布鲁诺的罗马公教会。
事实上这次的事情一多半是谢宇轩自己搞出来吸引眼球的,结果又被恩格斯和《北极星报》炒作了一把,成为宪章派抹黑英国社会的黑材料了。
而那个惹到谢宇轩头上的英国皇家医学会,从某种程度上说就是谢宇轩出名的垫脚石,他们或许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谢宇轩在法庭审判开始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武器,他向包括《柳叶刀》杂志在内的几家英法两国著名的科学杂志寄出了好几篇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论文,向19世纪中叶的科学界介绍了细菌染色法和细菌培养法以及用这两种方法所“发现”的结核杆菌、霍乱弧菌、金黄葡萄球菌等三种致病病菌!
而这三种致病病菌分别是这个时代让人闻之色变的结核病、霍乱还有产褥热的致病元凶(产褥热的致病病菌较多,金黄葡萄球菌只是其中之一)。
现在任何一个病理学家、微生物学家甚至是化学家,都能根据谢宇轩在论文中提出的方法和步骤,亲眼目睹这三种病菌的庐山真面目了!自然他们也能很快发现这三种病菌在这个时代的医院当中泛滥到了什么地步。
在宣布这些重大发现的同时,谢宇轩还提出了几种消灭病菌的方法,比如火焰灭菌法、朱氏消毒法(就是巴氏消毒法)、煮沸消毒、高压蒸汽灭菌和间歇加热灭菌等等。
观察细菌的方法还有这几种灭菌方法,对来自1000年后的谢宇轩来说,都是一些再简单不过的常识,但是对这个时代的科学家和医学家而言,就是让他们佩服到五体投地的伟大科学发现!
凭着这些科学发现和发明,自然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英国皇家医学会的那些庸医打倒在地,因为致病病菌都被展现在全欧洲的医学家、微生物学家和化学家的眼前了。
谁再说他们不存在,就等于说自己是傻瓜了,而傻瓜是不可能成为科学家和医生的。
但是欧美主流舆论和科学界在随后两个多月内的反应,还是让早有思想准备的谢宇轩狠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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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整个文明世界感到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了号称最文明、最先进的日不落帝国的法【庭】上面,一位名叫詹姆斯.阿博特的法官,女王陛下的臣仆,依照英国法律,判处了科学真理犯有诽谤罪!
在致病病菌已经被伟大的科学家布鲁斯.谢先生揭示在显微镜下的今时今日,日不落帝国的法庭却宣判病菌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法国《费加罗报》
“……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宗教裁判所审判乔尔丹诺.布鲁诺的一幕,居然会在1840年的大英帝国重现!一位可能是我们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科学家,因为所提出的理论冒犯了英国皇家医学会而被伦敦地方法院判处了诽谤罪!
而且全世界的科学家都知道,那位名叫布鲁斯.谢的东方科学家所提出的理论完全是正确的,大概只有英国的科学家是不承认……”——美国《论坛报》
“今天我们又一次震惊,可我们不应该震惊,因为这个国家从来就是这样对待劳动人民还有真理的,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之所以判决布鲁斯.谢先生有罪,最大的原因恐怕还是他的文章揭露了英国的那些所谓的‘慈善医院’里面的环境是多么肮脏,对在那里就诊的劳动人民的健康是多么的有害!这下资产阶级老爷们惊慌失措起来,想要将真理扼杀在摇篮之中了……”——德意志联邦《莱茵报》
“我们这个时代世界的领导者大英帝国难道已经堕落到了无法容纳真理的地步了吗?他们打算用这场荒唐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审判告诉世人什么?大英帝国的威仪不容侵犯,哪怕是科学真理,在帝国的无上威严面前,也如粪土一样不值一提吗?”——德意志联邦《法兰克福报》
“愚蠢!愚蠢的审判!愚蠢的皇家医学会!愚蠢的法官!这就是我们对这场荒唐审判的评价。
一些愚蠢的家伙通过这场荒谬绝伦的审判,让向来尊重科学的英国,在全世界文明国家人民的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几乎成了和刚刚被英国击败的鞑靼人统治的中国一样的愚昧无知。”——英国《泰晤士报》
包括英国本国报纸在内的欧美主流报纸,在搞清楚了布鲁斯.谢提出的发现和理论有多么正确和重要之后,立即就将所有的火力瞄准了英国皇家医学会和伦敦地方法庭,那些英国之外的报纸还用幸灾乐祸的口气在挖苦被莫名其妙坑了一把的大英帝国。
其中最高兴的,肯定是英吉利海峡对岸的法国人,反法同盟虽然已经结束了二十多年,但是法国人对英国的怨恨还是无比浓烈,任何让英国人难堪的事情,他们都是乐见的。
所以法国的报纸在8月1日的审判结束后的第三天,就开始用挖苦和嘲讽的语调抹黑他们的英国邻居了。
法国的科学界同样在第一时间跳出来为朱济世这个遭受英国当局“迫害的有良心的科学家”摇旗呐喊,甚至还有几家著名的法国大学向布鲁斯.谢先生发出邀请信,准备聘请担任医学系的教授。
最让谢宇轩感到惊讶的是自己在1842年10月1日接到了法兰西科学院寄来了邀请函,希望他可以参选法兰西科学院院士!
就在谢宇轩接到法兰西科学院邀请函的同一天,恩格斯以德国《莱茵政治、商业和工业日报》通讯员的身份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不过此时的谢宇轩并不知道,这份《莱茵政治、商业和工业日报》的主编就是卡尔.马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