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宇轩在1000多年后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1840年鸦片战争中当英国舰队突破虎门要塞,沿着珠江北上的时候,江两岸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当地居民。
他们以冷漠的、十分平静的神情观看自己的朝廷与外夷的战事,好似在观看一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争斗。
英军官兵目击此景,十分疑惑不解。有英国军官问为英军带路的汉奸,对方的回答是:国不知有民,则民不知有国。
很显然,1840年代的大清朝就是一个不知有民的国,可是1840年的大英帝国,真的能算国知有民,则民知有国吗?
根据谢宇轩这段时期所了解到的情况,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在1839年10月1日,英国内阁以商务受阻及大英帝国子民民生命受到威胁为理由,作出派遣舰队去中国海的时候,那些应该知道“有国”的英国劳动人民在做什么?
正在别有用心的宪章派工会领袖和政客的鼓动下,忙着游行集会要求一人一票的普选权!
而英国政府可以在1840年为了远在中国的几个大英帝国子民的生命受到威胁,就耗费数百万英镑把军队派到万里之外,可是却不舍得为正处在饥寒交迫当中,处在饿死边缘的英国劳动人民提供相应的救济——根据1834年通过的《济贫法修正案》,贫民只有在进入实际上是“劳动院”的“济贫院”后,方可获得食物救济,那里工作繁重,待遇低下,食物很差,住宿拥挤。
人们按年龄性别分居,这造成贫困者家庭被拆散,骨肉分离。没得到监工书面批准,不得外出或者接见来访者。
实际上和坐牢无异,可就是这样的“济贫院”,也因为资金匮乏,而无力接收太多的穷人,结果造成每天都有不少英国人被饥寒夺走生命。
这样的国,像是知道民的样子吗?如果现在大清朝的舰队打到了泰晤士河口,那些要饭都得不到许可,正处在饥寒交迫当中的英国穷人会为了女王陛下死战到底?
在开往伦敦的火车上,谢宇轩终于忍不住提出了困扰在心头很长时间的疑问。不过威尔.海明的回答却让他大感意外,不过细想之下又在情理当中。
“国不知有民,则民不知有国?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俄国(威尔.海明还以为谢宇轩是鞑靼人)那里的农奴会不会爱沙皇爱国家,不过我们这里的穷人肯定是不爱国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再说这个英国有什么好爱的,政府每年有9000万英镑的财政收入,还拥有北美、澳大利亚和印度的辽阔殖民地,可就是不舍得拿出几个小钱来救济贫民,就知道用来打仗,实际上救济穷人真的花不了几个子儿。英伦三岛只有两千多万人,‘多余’的人口大约在150万到200万之间,而北美和澳大利亚那里可空旷得很呢。他们能花几百万英镑和中国打仗,为什么就不能花同样多的钱把过剩的人口送去加拿大种地?”
“可是英国人在战场上的表现似乎很英勇啊?”
“英勇?我可不这么认为。”威尔.海明嗤的一笑:“布鲁斯,你知道吗,当年和法国皇帝(拿破仑)打仗的时候,英国政府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募不到兵!
呵呵,美国独立战争的时候,大英帝国同样募集不到足够的士兵,最后只能花钱去黑森雇佣德国人帮着打仗。你觉得这个国家的人民有多爱国?”
还有这事儿?谢宇轩真的怀疑自己穿越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像是自己原来那个世界,但其实不是一回事儿的平行世界了。
“做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我们这个大英帝国,实际上就是一家公司。”
威尔.海明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和东印度公司也没什么区别……贵族和大资产阶级是这家公司的股东,这样的人大概有好几千,大英帝国这家公司就是他们开的。
小资产阶级、中产阶级、知识分子就是这家公司的管理人员,这样的人有十几万。科斯佩尔和杰森你都算是管理人员中的一员,而我这个被英国陆军革职的倒霉蛋不知道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的中产阶级生活?或许很快就要沦为无产阶级的一员了。
而另外近2000万劳动人民,则是大英帝国这家公司的工人,其中也有收入较高的技术工人,收入较低的普通工人和散工、童工,当然也有失业者。
至于英国军队里面的士兵,实际上没有几个人是因为热爱女王和国家去战斗的。至少在普通的列兵里面是基本没有的,骑兵的情况好一点,因为在英格兰会骑马的都是有点资产的,而轻步兵和炮兵则更热爱英镑,他们的军饷比较高,和骑兵差不多,是普通列兵的几倍。
至于列兵,用威灵顿公爵的话说,那些人都是社会渣滓,他们有些人是因为有了私生子而当兵,不过大部分是因为喝了酒,而我们这些军官的责任,就是要把这些社会渣滓调教成好兵!
布鲁斯,你是一个科学家,不是一个军人,所以你不会明白打仗是怎么一回事的。”
听了威尔.海明的这番话,再加上这些日子谢宇轩在伦敦和曼彻斯特的所见所闻,此时他的脑海里面已经起来化学反应——威名显赫的日不落帝国原来不过如此,辉煌鼎盛的维多利亚时代,比起大清朝似乎强的有限。
在眼下这个时代,中国和西方之间的差距,其实并没有拉开!换句话说,只要能及时打开国门,再加上自己手中超时代的科技,自己征服全球的设想还是大有可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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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多佛尔大街,杜兰服装商店三楼。
“一滴碘伏滴入玻璃试片上,通过显微镜就能看到原先的细菌被大量杀死。天哪,这真是神了!”
在亲眼看到了碘酒的杀菌过程,又见识了细菌的存在和消灭过程。饶是科斯佩尔.威廉这样一个外表古板木讷的银行经理人,也忍不住嚷了起来。
“这个叫【碘伏】的专利真的在你手里?真的吗?能给我看看专利证书吗?”
谢宇轩从写字台抽屉里面取出一叠文件——都是他让吴精去专利局申请的专利证书,从中取出了碘伏的专利证明书递过去。
“真的,14年专利……不,天哪!这真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布鲁斯,你知道这个碘伏能做救多少条命吗?”科斯佩尔.威廉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
谢宇轩微微皱眉,摇摇头道:“科斯佩尔,我想你应该问为了救自己一条命,愿意花多少钱?”
“科斯佩尔,这个专利能押多少钱?卖断的话又能有多少钱?”谢宇轩笑着问科斯佩尔.威廉。
“抵押20000英镑,卖断30000英镑!”科斯佩尔.威廉思索着出价。
谢宇轩笑着摇摇头,对科斯佩尔.威廉道:“科斯佩尔,你知道对于有钱人来说命是什么吗?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命是无价!”
科斯佩尔.威廉微微一愣,看着谢宇轩有些疑惑。谢宇轩笑着说:“对于那些有钱人来说,这种能够救自己命的药,贵族、富豪每家每户都会备个三、五瓶吧,光全英格兰几十万贵族每年至少要消耗掉两、三瓶吧,这就是差不多近百万瓶的销量吧?光是英国市场,我至少每年都能赚到10000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