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树林,因为刚才一番打闹之后,显得格外寂静,周围的鸟兽鱼虫全部跑了跑、藏的藏,没有一个敢于冒头的。
萧逸风一行人虽然灭杀了萧映山的暗藏势力,可是萧逸风心中担心还有其他潜伏的漏网之鱼,因此虽然队伍中的伤员拖慢了速度,但萧逸风还是坚持让他们跟在队伍中间,即便要减速慢行,也要保证不再损失任何一人。
“城主,我们能撑住,你先回龙驹城吧,不然可能一切都来不及了。”几名受了重伤,勉强强撑着一口气的护卫,见萧逸风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急忙挣扎着开口劝道。
“不用多说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要走就一起走,都到了这个时候,不准你们再出意外。”萧逸风头也没回的快步跑着,沉声说道。
说实话,他们这一队人马虽然八品、九品的武者不少,可是见识到赵家和萧映山的暗藏势力之后,萧逸风可不认为他们能对付那些人,更何况现在大多数人都负了伤,其中就包括实力高深的护卫统领杨孤鸿。
论战力,队伍中只有柯春勉一人可用,有他在,任何高手萧逸风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可同样的,若是柯春勉不在了,他们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此,分兵两路的计划绝不可行,任何一队人中没了柯春勉的保护,说不定下一秒就是别人的刀下亡魂了。
这些生还下来的护卫可是萧逸风在这次算计之中,难得收获的心腹,虽然现在战力不算太强,可保不齐今后没有上升的空间,因此一人也不能损失。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在这一次的算计里萧逸风虽然胜了,可是胜得他不开心,胜得他不爽,就好像他是一个失败者一样。
而萧映山虽然落败被杀,可是在萧逸风的眼里,好像被这家伙装了比还给跑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从今天开始,他就要为今后做好装备,免得落个事到临头,却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
“城主大人,那边好像有声音,有人!”
众人脚步比起来时慢了不少,又死伤了不少同伴,因此一点也没有得胜的喜悦,一路沉默的往回走着,杨孤鸿忽然一扭头,看向远处的山里,低喝一声。
“停!”萧逸风一抬手,示意众人止步,冲着柯春勉一招手,急忙说道:“二弟跟我走,其他人找地方隐蔽起来。”
一众护卫立即互相搀扶着朝树林里藏去,同时摸出一些止血止痛的伤药,简单的涂抹起来。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柯春勉的实力了,只不过当初围剿妖族的时候,柯春勉根本没出全力,刚才那两剑,虽然柯春勉自称还是没有用尽全力,可是这两个“并非全力”之间的差距,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无法相提并论。
有柯春勉一人在萧逸风身边守护,胜过他们城主府护卫百人、千人,他们自然能放心让萧逸风前去查探究竟。
“赵西川,说吧,五十年前你们从鬼极邪罗殿叛出,盗走的宝物都放在何处了?”
小树林之前,有一个不算大的小山谷,地势缓和,并不陡峭,开满了红花绿草煞是好看,只是现在的山谷里,平添了不少血色,四周皆是横七竖八倒着的尸体,古大师一脚踩在赵老爷的心口上,一边神色淡然的逼问道。
“呵,枉我赵家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些年果真在你们的监视之下,你们不是派人盗走了百草壶吗?难道不知其他宝物所在?”赵老爷虽然身为一家之主,可是一点也不懂修武,被古大师轻轻踩在脚下,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百草壶?哼,我们要这破玩意干嘛?少拐弯抹角的,你会不知道我们需要的是什么东西?你拿一件即将报废的东西当借口,似乎有点不智啊。”古大师也懒得跟他多说废话,脚下稍一用力,便见赵老爷面容一拧,呕出一口鲜血。
“想要尊主令是吧?妄想!我赵家无法夺回鬼极邪罗殿的大权,你们这些叛徒也别想得到。”赵老爷倒是强硬,明知今天难逃一死,反倒死不松口,一脸冷笑的望着古大师,意思很明显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哦?有骨气!你虽然没有上任尊主的天纵之资,无法修武,注定了平庸的身份,不过这份硬气倒让古某佩服。”
古大师见赵老爷心怀必死之心,打定主意不松口之后,立即改变策略,硬的不吃,自然就该来点软的了,因此他便语气一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可是你应当明白,自从四大长老联手反叛之后,你赵氏一脉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你看看你们,这些年来四处躲藏,暗中培养势力,可能敌得过鬼极邪罗殿培养的高手?若是趁早交出尊主令,古某可以放你们赵家一条生路。”
“放我们一条生路?就凭你?说出如此低劣的诈语,你真当老夫是三岁的孩童不成,要杀便杀,今天老夫认栽了,可是我赵家终有一日,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赵老爷根本不信古大师的话,一脸讥讽的喝道。
“我说能做主,便能做主。你应该知道此物代表着什么吧?”古大师神色不变,从怀里摸出一块头盖骨一样的白色圆盘,上面写着两个古怪的字符。
“哈哈!原来是司空笑这只老狐狸,当初我父亲就怀疑过,为何我们能逃出得如此顺利,还能在慌乱出逃中带走号令鬼极邪罗殿的尊主令。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司空笑的安排,他不过是四大长老中势力最小的,但同时也是野心最大的,可要做尊主也轮不到他,所以才会暗中安排好一切,放任我家离开,等他有与其他三名长老一争长短的本领之后,再‘取’回尊主令,我说得没错吧。”
赵老爷似乎缕清了这么多年来的疑惑,心情大好的放声大笑,忽然脸色一沉,嗤笑起来:“一个勾心斗角,互相暗算,毫无团结可言的鬼极邪罗殿,就算当上的尊主又如何?我赵家就是前车之鉴,可怜司空笑还看不透吗?莫忘了我赵家为何会设立鬼极邪罗殿,如今他们……”
“够了,古某前来可不是听你来翻旧账的,你赵家是否是前朝被灭的赵国遗孤、是否想借助暗中倾尽国力设立鬼极邪罗殿培养高手复国,跟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四大长老已经厌倦了当你赵氏一脉的部下,早已摒弃了赵国旧臣的身份了,省省吧,你还看不清时局吗?你们赵家当初举国之兵也敌不过炎龙皇朝,现在凭什么跟他们争。”
古大师不待他说完,一挥手,打断了赵老爷的话语,厉声喝道:“你自己想清楚了,尊主令的下落,本人绝对会从你嘴里得到,要是识趣,就自己招认了,别逼我动手。司空长老念在过往的情义上,可以放过你赵家,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说吧。”
赵老爷沉默一阵之后,似乎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鬼极邪罗殿的手段,他身为前任尊主的儿子,怎么会不知道呢,好半天之后才叹了口气,不再故作强硬。
妥协道:“要我交出尊主令也行,不过我就算是败,也要败得明白不是?你告诉我,我们赵家当初逃到龙驹城来可是谨慎万分的,确认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你们怎么会监视到我们的存在,还有今天,你为何又要联手萧映山前来害我赵家?鬼极邪罗殿要灭我赵家,根本不用与人联手才对啊。”
“呵呵,赵西川,有的事情我可以回答你,不过有些事关鬼极邪罗殿的机密,你还是不要操这份闲心了。你想知道我们为何能查到你们的行踪?很简单,因为你的二夫人乃是司空长老的孙女,这样说,你应该能明白了吧。”古大师说出此话时,一点犹豫都没有,似乎前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司空长老的默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司空老贼早就心存反叛,竟然让自己的孙女改名换姓,早早的嫁入我赵家,怪不得能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可惜当初赵家落足龙驹城之后,很多机密是女子无法参与的,因此她才无法探出尊主令的所在吧。”赵老爷神色有些恍然,虽然对于枕边人是别人派来的暗桩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太过激动,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现在愤怒又能如何呢,他的二夫人早已过世,人已死,生气也无用了。
“好了,能回答的我也如实告知了,想必赵兄不会这么不通情理吧。”古大师缓缓从赵老爷身上拿开了脚步,笑道。
“唉,也罢,如今我赵家培养的势力也死伤殆尽,还赔上了两个儿子的性命,老夫也没有当初的雄心壮志了,就告诉你吧。”赵西川摇了摇头,虽然他两个儿子死了,但他还有一个女儿,从小就被他送离了是非之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形发生。
而这女儿恰好便是他的二夫人所生的孩子,只是今日虽然知道了真相,但他心中没有任何恨意,只愿古大师能够守信,让他晚年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翁,享受一下遗忘已久的天伦之乐。
“在我赵家里设有一处地下密室,那里不但有从鬼极邪罗殿里带出的宝物,你要的尊主令,也藏在里面,这地下密室的入口就在……”
“停!下面的话你不用说了,难怪你赵家收藏的典籍远超普通家族,原来有这样的过往,不过宝库里的东西,还是都留给本少爷吧。”
赵老爷正要说道关键之处,萧逸风却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突然蹿出小树林,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