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镇三百里外的一小片土地上正在发生着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一千多人的战场不算多么壮阔却也异常惨烈激昂,魔国八百多步兵和五百的骑兵一路追寻着牲畜的排泄物终于与兴商国三百人的步兵运粮队狭路相逢,战斗是惨烈的,是无情的,兴商勇士面对四倍于已的敌人奋勇抵抗,可终究是敌人的数量压制一切,这片曾经青山绿水的土地已经变得刀枪如林血如海,众多的魔国人不知疲倦的进攻着,最终战场仅仅剩下二十余人的兴商勇士与漫山遍野魔国骑兵展开自杀式的决战。
雨,依然很大,狂暴的大雨把尸横遍野的土地拍起一阵阵青烟,天空漆黑如墨的乌云缝隙划过一道道闪电,无数惊雷响起彰显着老天爷的愤怒,豆大的雨点拍打在脸上让人感到生疼,没有人在乎这些,二十几个人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马蹄,直到碰撞在一起。
张铁柱已经没有举枪的力气了,要不是大哥王澜义关键时刻拽了他一把刚刚就已经葬身在无尽的魔国铁蹄下了,步兵面对骑兵的冲锋是无法抵挡的,只能避其锋芒躲避战马的正面冲撞才能给予马上的骑士予以重击,张铁柱身旁的兄弟一个个或是被奔跑的烈马撞飞,全都是骨断筋折,在或者被马上的魔国人用骑枪钉死在红色的土地上流尽最后一滴血。
张铁柱和王澜义躲避着身边呼啸而过的烈马用长枪抵挡魔国骑兵的攻击,可是依旧是徒劳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次必将死于魔国骑兵的铁蹄践踏之下,甚至有些人直接放弃了手里的武器迎着坐在战马上奔跑的魔国人扑了上去,力图临死之时将那骑士拽落马下陪葬。
也许是他们的无畏感动了上苍,所有的魔国骑兵经过一次冲锋带走了大部分兴商国勇士后,在组织第二次冲锋的时候居然全部绕开了他们这小小的战场兜了个小圈全力调转方向往回狂奔。
“怎么回事?”王澜义已经做好了必死的打算也要学别人那样用血肉之躯去阻挡敌人的冲锋,敌人却突然撤退了,残存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满脸迷茫。
“看!!!骑兵!!好多的骑兵!”一名残存的兴商人捂着流血的臂膀满脸兴奋的嚎叫着“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是北定军的骁骑营!!!”
残存的几个人在这一刻都感觉充满了力量因为远处暴雨冲刷的地平线无数的骁骑兵迎着暴雨极速奔来,帅字大旗高举,队伍前头那几杆大大的“孙”字战旗哪怕被雨水打湿也依然在迎风飘扬着,足足三千多名骁勇骑兵站在马背上,手中的刀锋甚至可以切开半空中的雨滴,只见他们用最快的速度从后背取下弓箭,弯弓,搭箭,射向天空。
“嗖,嗖嗖”狂暴的大雨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寒芒射向调转马头去和魔国首领集合的那五百名魔鬼骑兵,一瞬间,人仰马翻,血花锭放,惨叫声不绝于耳。
从没有任何一刻张铁柱能像现在这样对那冰冷锋利的箭头感到如此的亲切和安全。
骑兵冲锋何其神速,转眼间双方人马就绞杀在了一起,
“杀!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啊!”三千多骑发出震天的大吼,当他们奔跑过张铁柱他们之前惨烈的战场上,看着战马下那一个个仍然死死抱着敌人却永远倒在这片土地上英勇的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躯体,他们身边是无数战死的同胞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铸成的防线,所有的骁骑营勇士瞪着仇恨的血红色眼睛愤怒了,手中的马刀变成了复仇最锋利的武器。
“杀!”所有的人都在咆哮,每一个骁骑营骑兵都变得勇猛无比,士气空前,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大都尉,胯下枣红马,手中长柄刀,一马当先所过之处鲜血四溅,血雾弥漫,手里的那把长刀竟然越战越勇,砍的魔国人竟无一合之将,无不震惊,其勇猛所向披靡转眼间便杀入魔国人的中心离那魔国首领也就几步之遥,说时迟那时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人瞬间便斗在了一起。
“我兴商的儿郎们!杀尽敌蔻!”
“杀!”无数的兴商人,魔国人交织在一起,鲜血与喊杀交织成一色,不断的有人倒于马下,也不断的在有人填补上一个的空缺,被雨水刷洗的锃明发亮的刀枪“噗”的一声刺进肉体,抽出时的刀枪带出一绺鲜血又再次被雨水刷洗,血光蒙蔽双眼,仇恨覆盖大地,满地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整个战场没有一个人退出,战马在凄厉哀鸣,无边的杀戮中是刀与血的合奏,大雨在不断冲刷着先前留下的血迹,年轻的热血再次挥洒大地又卷土重来。
张铁柱他们这几个人已经摇摇欲坠了,体力和血液的大量流失让几个人都已经筋疲力竭,看着交织在一起厮杀的两军,张铁柱泪流满面,却止不住的开心,他和他们剩下的所有人得救了,这场对决三百人的运粮队所剩不过区区几人,何其残酷无情,想着那些曾经同吃同睡的兄弟如今永远的停下了脚步,张铁柱眼前一黑,却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躯,无力的倒了下去,迷茫中,他看到无数的兴商国的步兵奔来加入了战场,隐约中,一个柔软的身躯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
“张铁柱!张铁柱你醒醒啊!你醒醒!……”一个女孩的声音哭泣着在耳旁响起,张铁柱却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最终张铁柱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开德镇,小安村…
千里之外的残酷战场张良无从得知,也根本不知道哥哥张铁柱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现在却正坐在家中的土炕上苦恼着呢
“张良这孩子天资聪慧,又勤学好问,再在小安村这样的地方乃至开德镇对他的将来都是当误,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在教这孩子的了,所以我决定带他去见我的老师,去远方游历求学”教书先生在张家看着张良满是皱纹的父亲张山恭敬诚恳的说着
“先生,良儿这孩子从来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我们的大儿子已经被官服征役了,况且现在还是乱世,到处都是兵祸,太危险啦”张良的母亲终是不忍小儿子也离他们远去,有些委婉的拒绝了教书先生
“乱世则更应该放手啊,二位,这孩子现在的潜力不错,如果能逢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翻天地总好过碌碌无为过其一生,如果因为你们当误了,可真是……………”教书先生有些哑然,果然,和没读过多少书的穷苦人讲大道理果真是对牛弹琴,可教书先生依然不想放弃张良这颗好苗子,还在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劝说。
“孩子的事,孩子自己解决”张山坐在土炕的炕头不住的抽着旱烟,看了眼张良又用眼角撇了撇教书先生
“张良!我的老师一定会教会你更多学问与知识,跟我走吧!”教书先生回身看着张良,真希望这个小子能马上回答跟自己离开。
张良抱着教书先生的(六韬)(三略)兵法一直默默无声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说实话,他是真的很想和先生去求学,可看着母亲不舍的双眼和父亲沉默的模样,脑海中哥哥的话不住的在耳边响起“我走后你要快点长大,照顾好父亲和母亲”张良始终没有回答
“唉…”教书先生叹了口气“朽木不可雕也………”转身离去
“先生你的书?”张良赶忙将那几本兵书一递
“送给你了”教书先生头也不回的离去了